夜色如墨,寒风入骨。
她抽着身下的马急切的往京城而去。
身边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她终于看到了城门。
入城后她吸了口气又猛咳几声,听见身边的人都在讨论昨晚的事。
“唉昨晚沁河那边烧了座宅子。”
“是呢,据说是惹了朝廷,烧起来都没人去救火!”那人靠近同伴耳边:“据说门都被守住了,不让人逃出来……”
“惹的哪个‘朝廷’倒说不准呵……那么大一座宅子,估计烧死不少人吧!”
“管他的!如今朝局动荡不安,能在这京城多活一日都算本事!……不过我是不想待这了,可怕哪天这把火烧到咱身上呢,只是哪里又是平安的可去处呢……”
她听着这些话,顿觉脑袋像炸开一般,打马赶去沁河那处宅院。
到了那附近,她将马栓在树上,悄悄走了过去。
入目皆是焦炭,有些大的房梁还未燃尽,她好似也在被烈火灼烤一般,感到无尽的热浪包围着自己。昔日熟悉的院落又变得那么陌生。
她只觉得胸口那颗心跳动得愈加剧烈,喘不过气来。
这时后面传来人声,她躲到了一间屋后。
“主上,尸体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清点后少了最重要的那位。”
“无事……那位总归是要回来这里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数年前我烧了那位的山头,让其逃走,如今我又一次灭其家门,还是未能除掉‘根’,真是棵赖皮的草。”
男子怪笑起来:“说不定那位此刻就在这附近,只可惜连那些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呢……”
她此刻已恨到了极点,未多加思考便握剑朝那人刺去。
男子怪笑着回头,露出捕到猎物似的目光。
……
屋子里弥漫着药草香味,是仁堂。
云眠星睁眼怔怔看着床帐顶,额头冒出大颗的汗珠,她不自觉大口喘气,除了眼皮子和嘴,身上好像没有可动的地方了,心在胸膛里剧烈跳动,好似要找出口出来一般。
听到她的动静,屋里的几人都凑过来看,伏在床边的苏淮秋也清醒过来。
颜夕伸手去探云眠星的额头,出了汗倒好些,没有之前烧得厉害了。
“好多了,苍池给她擦擦汗罢,一会儿喂些清淡的药粥,早晨再喝药。我先回去了。”
“是,辛苦仁副堂主了。”苍池忙拿着帕子到床边。
苏淮秋拿过帕子:“我来。”
“几时了?”云眠星缓过劲儿来。
“丑时过半……阿云你睡了快一天了,真是要吓死我们了!”一旁的常赋言探出头来:“你在马车里睡着了,后来叫你不醒才发现你烧得昏了,紧赶着回了阁里,颜叔说你累极了又负伤,一下松懈病了身子。”
苏淮秋微微皱眉:“来,喝水。出那么多汗,是不是做噩梦了?”
“也许罢……只是醒来并不记得是做了什么梦。让大家担心了,这么晚了都去休息吧,我身体好着呢!”云眠星喝了小半碗温水,“我今儿早上要吃祥昇斋的肉包和炸酥条,可不要给我端药了。”
刚走出几步的颜夕闻言回头盯着她道:“是嘛?”
云眠星连忙咳嗽几声:“哎呀头好疼,我的胳膊也疼,哎呀我怎么抬不起手了,我的胳膊是不是断掉了……”
颜夕轻哼一声;“可以吃一个肉包两根炸酥条……乖乖喝药的话。”
“一定一定,我们云姐儿必定乖乖喝药的。”苍池点着头又给云眠星使了眼色。
“是呢,颜叔也想吃祥昇斋的早点了吧,我让岑焱给您带一份,谢谢您伸出神之圣手救了小的这条命。”
看着云眠星真诚的笑容,颜夕点了点头回去了。
苍池看着苏淮秋和常赋言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去了隔壁厢房铺好了床,顺带烧了热水,等了小半刻钟估摸着房里几人话说完了,热水也差不多烧好了,便进去叫两人去休息。
等到天微微亮了,颜夕又过来给云眠星看诊,这时云眠星额头只有些许发热了,他又看苍池为她换了药,伤口倒是恢复得可以,胳膊能动一动了。
几人吃早饭时,门外倒是围了一堆人,大都是赶在出门前来看云眠星的。
昨天云眠星半死不活的盖着毯子被人抬进仁堂,把好些弟子吓坏了,颜夕坐诊也没有谁敢去问一句,就这样传了一天,传到后面有些小弟子还以为云眠星要归天了。
岑焱和苍池收拾好碗筷,送走苏淮秋和常赋言,又出去协调那一堆人,说好了一次进去五个,不可吵闹久待。
过来看望云眠星的弟子们年纪都不大,他们入阁时被云眠星带过一段时间,云眠星就是他们眼中的大哥哥一般的存在,只是后面云眠星在潜堂的事务多了起来,不常能见到了。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有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