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刺去。
华妃被吓得花容失色,襄陵公主抓上华妃后颈,冰冷的金钗抵着她的脖子,眼底难掩深刻的憎恶厌恨。
“我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太子的位置只能是尧豫绍的,我劝你收起那些心思。”
华妃脸色苍白,她不敢乱动,却敢挑衅襄陵公主,“你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是有谁对太子不满吗?你怎么知道的?”
“不用装傻。”襄陵公主的金钗微微刺入华妃皮肉,华妃柳眉一蹙,眼底不可置信襄陵公主竟然真的敢动手,“我是插手朝堂又如何?我狼子野心,你比我更甚。”
襄陵公主甩开华妃,华妃倒在地上,侍女精心打理好的鬓发也乱了,太宁帝刚赏的金钗从发间滑落。
“你、尧豫呈、崔越,你们是三头贪得无厌的恶狼。”襄陵公主对所有人都做出与世无争的模样,连一母同胞的弟弟都被她骗过去,她却在华妃面前撕碎温顺的面具,“尧豫生知道他敬爱的阿姨倾城绝色的面容下是何等丑陋肮脏的内心吗?”
华妃低笑两声,令后宫诸人黯淡失色的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野心,缓缓起身,看向她的政敌。
“凭什么?”血丝在华妃白皙的脖子上分外显眼,她嫌血顺着脖子流下的感觉难受,随手抹去,“襄陵,你告诉我,凭什么只准你守着太子,而我想为我的儿子谋一条全天下最好的路,你却如此愤怒?”
“因为你和你的儿子想抢走我弟弟的东西。”襄陵公主恨恨道,“我不能容忍别人觊觎东宫,不能容忍将来属于我的荣耀被人抢走。”
“襄陵啊襄陵,你所谓的荣耀是什么?是帮一个男人登基后位列青史还是执掌梦寐以求的权利?若是这样,我的内心丑陋肮脏,你的内心又算什么纯洁无暇?”
华妃的笑声在空旷的寝殿回响,琉璃灯投射的影子如森森鬼影在殿内无声地凄厉哀嚎。
“今日我要告诉你,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诉你,只要你一日向男人称臣,你的功绩你的才华都会被抹去被抢夺,你能留下的只有你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
“你若是男人,你位列三公九卿,他们说这是你的荣耀,你争权失败,他们说这是你的耻辱。”华妃逼近襄陵公主,“可你是女人,你仰赖父兄丈夫得到荣华富贵,他们会说这才是你的荣耀,而你的耻辱同样会被归于受失败的父兄丈夫牵连。”
这时的襄陵公主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些话,她瞪大眼睛,一时站不稳,踉跄几步。
“襄陵,我们不该是敌人。”华妃握上襄陵公主的手。
襄陵公主深吸几口气,问:“你想让五弟登基,你的做法与我没有区别。”
她甩开华妃的手,冷声:“即使我的名字被男人抹去又如何,难道大雍子民的未来还比不过几个名字?我们注定是朝堂上的敌人。”
华妃轻轻叹气:“你还是想不透。”
“你让你在前朝的走狗劝阿爹立你为后,我不在乎,可你不能把主意打到东宫的头上。”襄陵公主威胁,“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却又有想立足朝野的野心。”华妃捡起襄陵公主摔在地上的金钗,伸袖细细擦干净,爱怜地把金钗重新插入襄陵公主发髻,“你将是一个失败的权谋家。”
襄陵公主又是以往温和无害的模样,抱住华妃,看上去似乎是亲昵的母女,襄陵公主贴近华妃耳边,声音与眼神一样冷漠:“胜败自有时间见证。”
襄陵公主拂开叠叠宫纱,琉璃灯照上她离去的背影,华妃坐回去,轻声道:“我需要的不是豫呈登基。”
而是尧豫呈登基后生下一个儿子,这是尧豫呈对华妃唯一的作用。
襄陵公主怒气冲冲的从殿里出来,在外等候的宫人战战兢兢随行,斛真小心开口:“殿下息怒。”
“尧豫呈还真是有一个好养母。”襄陵公主冷笑,“令人羡慕。”
襄陵公主看哪里都不顺眼,她自己气急走错了路,衣服沾上枯草,怒道:“为什么不把它们扫干净?!”
打扫青石道的宫人们面面相觑,望向自己往草地上站的襄陵公主,无奈跪地请罪,为首的宫人道:“殿下息怒,奴婢这就带人清理干净。”
恰好赶来的尧豫翀本来怕襄陵公主出什么事,见状不由失笑,挥手让他们下去。
宫人们感激地看向尧豫翀,连声告退。
尧豫翀走到襄陵公主旁边,向她伸出手,温笑哄道:“襄陵公主莫气,不知公主肯不肯赏光,和豫翀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