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生性洒脱,虽自小有才名,却厌倦官场,喜好山水,在周茂熙的棍棒之下勉强去了一次乡试,考取了举人,就再也不愿更进一步去谋个一官半职了,整日写词作画,倒也小有名气,自得其乐。
晚宴。
周礼谦而立之年,身姿挺拔,长相英俊,并没有官场中人汲汲营营的野心,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年过三十,却因常年与书为伴,有一种纯然的书墨少年气。
“两年不见,小昭昭都长这么高了。”周礼谦亲自为姜昭昭斟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姜昭昭有些犹疑,在家里,她还未曾允许可饮酒。
“无事,只是杯果酒,是去年你姨丈亲自酿的。”林淑婉解释道,她知道姜昭昭在家里规矩大,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该放松一二。
姜昭昭看着林淑婉鼓励的眼神,便顺手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林淑婉和周礼谦相视一笑,周衡咋咋呼呼地也要喝,嫌酒杯太小,要让秋雁去拿一个大碗来。
“不得了,你瞧瞧我养的到底是个姑娘还是个酒虫,约莫是投胎的时候和你哥哥投错了。”林淑婉打趣道,却并不阻止。
周衡的同胞哥哥周辞和她是双生子,如今在四方书院读书,等闲是不归家的。
周礼谦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人生在世,诗酒茶花,乐事也。”
“就是就是。”周衡附和,话头一转又道:“对了爹爹,今日码头可热闹了,听说京城来的大官儿,府衙的人把码头围的水泄不通就为了迎他一个人,可威风了。”
林淑婉也有些困惑:“我去京城之前还未听说有什么大人物要到福州,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怎么福州府可有什么变动?”
“倒也不算甚变动,是圣上派了巡按御史下来,代天子巡狩,可不得好好排场一番。”周礼谦说道。
“所为何故?”
“左不过是兴化一役,”周礼谦停了一下,又说:“罢了,不提这些,不过是些官场营生,不过这次的巡按倒是有些意思。”
“哦?是谁?”林淑婉问道。
“本朝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天纵奇才,十五岁的状元郎。”
“是那个陆家美玉之称的陆植?”连中三元,少年天才,除了陆家陆植,不作二想,“可他不是在都察院任左副都御使吗?”
当年十五岁便状元及第的陆植可谓是闻名天下,一举一动皆被编成戏本传颂,先是殿试得皇帝赏识,亲赐字廷竹,再是短短七八年间连升十级,官至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深受皇帝信任,除贪腐,正朝纲,前途无量。
都察院掌监察,副都御使仅次于左、右都御史,从无出京巡按四方的先例。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巡按御史不过七品,让一个副都御使兼任,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周礼谦笑了笑,“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福建官场怕是要出事了。”
周衡听了只笑道:“听说那个陆廷竹英俊不凡,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在码头的时候挤进去看看的。”
“你爹爹是在教你一些官场的道理,你倒是关心人家长的俊不俊。”林淑婉又道:“你看看昭昭,人家比你还小几个月,也没你这般跳脱。”
“我学那些劳什子作甚!我又不做官的。”
姜昭昭看着又要斗起嘴来,便忙夹了一筷子清蒸鱼给周衡。
“阿衡表姐是活泼,我最喜欢表姐的性子。”
“就是就是,我也最喜欢小昭昭了!”
林淑婉和周礼谦看着姐妹俩,不禁又笑起来。
入夜。
“所以,你特地去京城一趟就是为了接小昭昭来福州游玩一段时间?”周礼谦沐完浴,坐在茶桌边,倒了两杯茶。
“是啊,阿姐就留下了昭昭一个骨血,说什么,我也要好好照顾她的。”
“这姜家的姑奶奶也是,怎么好端端的,要自己住到外边去?”
林淑婉喝了口茶,说道:“她也是个可怜人,这些年若不是她在照顾昭昭,我必然要把昭昭带在身边看着的。”
周礼谦笑道:“昭昭姓姜,父母具在,哪轮得到你这个姨母越俎代庖。”
“她那算什么父母,一个爹只知道汲汲营营,一个继母,自私懦弱,他们有多少心思愿意花在昭昭身上。”
“我看也是,这孩子虽然落落大方,却实在拘谨了些,这段时日,你跟阿衡叮嘱一番,让她多带着妹妹玩耍,也好让她心绪开阔些。”
林淑婉白了他一眼,“那还用你说,我早和阿衡说了,阿衡那个性子,你就是想让她带着昭昭读书习字也是不可能的。”
“昭昭,你姑母真的要搬出去住啊?”
周衡和姜昭昭沐浴完了,只穿着寝衣,窝在一床被子里,说着悄悄话。
姜昭昭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跟她撒娇、耍赖,她都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