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在他眼中,她并不觉得他们是平等的,一切不过是对下位者的可怜,抑或是施舍?
所以他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处处不显才光,甚至还替她受罚。
他们的好意,都不是彼此想要的。
“我从来没有当公子是陪我读书,也请公子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她松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天色不晚了,不耽误公子回去了。”
才申初时分,天色就已经晚了?她语态冷漠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生气了……
可她为什么生气?无论这是不是他应做的,他都是在替她受罚,免她肉身之苦,她却反过来怪他?
在秦宫时,他经常给别人担过受罚,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她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是过于正直吗,心中羞愧竟成了恼怒?
他还没有想明白其中联系,当天夜里,便有些发热。
春寒料峭,他在外面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便有些不舒服。第二天醒来,精神虽然有些不太好,但是已不见病症,便坚持着去上了课。
端阳今日来得比他早,却一点目光也没有分给他,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略有苍白的脸色与发红的双颊。
这就是女人啊,高兴时照顾你,连你少吃了几片肉也能注意到;不高兴时,纵使你病容惨惨也不会多分心在意。
可他还要对她和颜悦色。
但她不愿意搭理,一天下来一句话也没和他说。
她还在气,气他不识真心,竟然以为她是要他做伴读;她也在愧,愧受他昨日那样的好意,害他站了两个时辰,还要抄书十遍。
第二日,她把熬夜抄好的书呈给吕信,自请担过。
她以为这样她稍微会安心些,却听得秦异身边的终南替他来告病假。
手墨锭一时没拿稳,躺进了乌黑的砚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