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分药、几分毒,”葛冬青凝视杯中,酒上漂浮着绿色泡沫,浊得映不出人影,“就算最后没分清……也请不要过分自责。人都会有走眼的时候。”
万物皆如是,药毒一体,说不清黑白好坏,如葛冬青般能游刃有余分辩驾驭者,少之又少。
认真听教的端阳亦端起酒杯,感谢道:“谢先生教我。”
二人同饮一杯,算是最后的告别。
端阳送葛冬青登车,站在车下问:“其实,我还有一事想问先生。我父王的病情……”
如此欲言又止,端阳公主心中其实已经大概有数,不过想确认一遍。
葛冬青侧头看了一眼天空,提醒她:“要变天了,公主当早日绸缪。”
乌云暗沉,北风送寒,晚来天欲雪。
端阳远眺一眼,“无论如何变化,我们都要生活在这片天空之下。”
天尽处,是青山。青山之外,更有苍穹。
“希望公主能一直记得今日所言。”葛冬青如是说,与端阳彻底告别,吩咐车夫策马,向东南方吴国而去。
端阳一直目送葛冬青的马车消失于路尽头,才与结因一同回去。
一进家门,端阳就看见秦异坐在堂中,颇有闲情地饮茶。
秦异见她风尘仆仆而归,招她到近前,笑容浅浅,关心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去……给葛先生送行了。”端阳心知秦异不太喜欢葛冬青,回答时还一边观察秦异表情。
他却没有生气,面上表情不改,给她倒好茶,“你怎么知道他今天走,他跟你说的?”
“是结因偶然碰见的。”
“他与你说什么了吗?”
说了好多,有些她听懂了,有些她没听懂,但每一件事都谈不上轻松。
端阳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透过杯沿看向屋外,回答:“他说,要下雪了。”
“是要下雪了,”秦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予以肯定,“过几日是小年夜,我们出去逛逛吧。”
趁还来得及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