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年。就在前几日,秦国已经拿下赵国晋城,虏获战俘四十余万,尽数坑杀!”
晋城已破,战俘尽杀。
这几个字,像雷霆劈顶。
端阳睫毛轻颤,表情却很平静,“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当年议事,我祖父也在场,现在祖父又是王上的心腹之臣,我当然知道。”
“他当年,”端阳仔细回忆当年的事,扶着桌角,勉强站起来,“明明被贬官了。”
“枉你也是一国公主,难道不知道官职高低与权力大小有时候并没有关系吗?”武姬也站了起来,一边信步一边说,“先王本意平调,王上恳求先王,说自己不熟悉政务,甘做副手,实际上前线的战报都要经过王上的手……”
话还没说完,武姬被推倒在地,手磕到桌角,疼得眼冒金星,端阳已经跑出去老远。
武姬却没有生气。
王上加冠前一天胡闹,饶是王上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吧。
宫中禁奔驰,但王后就是王后,看见了也无人敢拦。
只有平宣门的守卫,恪尽职守。看到一个女人衣发凌乱地跑过来,亮出了佩剑,要压住她。
“放肆,我你也敢碰!”
侍卫被这么一吼,仔细一看,竟是王后,立马跪倒,“王后恕罪!”
话音未落,王后已经跑出平宣门,来不及追。
他们也不能追。
王后虽然犯法,但和王后动手也是大不敬之罪。
侍卫长当机立断,叫人回禀王上、太后:王后强闯平宣门。
平宣门乃前朝与后宫之门,门后是章台宫,门前是垣微殿。
就是从那次端阳不小心听到废后,秦异的一切事务,都搬到了垣微殿处理。
就是那次!
这是端阳第一次在宫里跑这么快,跑这久,垣微殿近在眼前,她却觉得遥不可及。
风好冷啊,她的脸,都要被吹裂了。
冷不防,端阳踩到一块冰,扑到地上。
手掌撑在地上,磨破了皮。
好痛。
身体这么痛、这么冷,为什么还能感觉到心痛、心寒。
她眼前出现一双黑靴。
端阳慢慢抬头。
故人。
熟人。
一身官服,不减当年风采,只是换成了秦国的颜色,淡了三分。
她不用自欺欺人了,去找秦异要什么答案,眼前之人,就是答案。
端阳嘴唇颤抖着,哭笑不得,“葛冬青……哈哈哈哈,‘葛覃’的‘葛’。”
他伸出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葛覃’的‘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