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清漪。”清漪跪地低头。
清漪?名字好生耳熟。
“你叫清漪?与清莲是什么关系?”
清漪一怔,姐姐的死因不明,不能说出与清莲是姐妹的话,否则不便暗中调查姐姐的死因,更可能会被人认为来学士府有所图谋。用那车夫的话说,就是天子宠臣府中,一不留神,小命呜呼。
“奴婢与主子说的清莲并不认识。”
琼华身边的贴身丫鬟急忙道:“少夫人,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就如府里的奴婢取名一般,什么春香、夏香、秋香、冬香。这‘清莲’与‘清漪’名字中有一个字相同,或许在别的府上主子给取的,或者不同府邸,凑巧而已。”
少夫人颔首,吩咐道:“卫离墨,喊几个人,帮婧儿与三姨娘。”
勉强辨认完毕,众人归至大厅。一干人还处于惊怵中。吴老爷神情严肃,目光扫视一圈。众人被吴老爷的威严震慑住了,大气不敢出,更有几个做贼心虚者,更是惶恐。
四姨娘姗姗来迟。
众人责备的眼神看过去。
吴老爷更是脸色铁青。
四姨娘神情淡定,镇定的走至吴老爷跟前。
“爹,给您看一样东西。”四姨娘恭敬呈上一只玉簪。吴老爷脸色苍白,一眼看出这支簪子是与人“私奔”已久的妾室聂氏平日所戴之物。这聂氏平素喜诗书,气傲,所戴之物,也多刻梅花,竹叶之形状。
吴老爷当年得玉石一块,令人送往京中有名的造玉坊打造两根玉簪,并亲自画图,一图牡丹簪,一图梅花簪,还有一图竹叶簪。
牡丹簪给了大夫人念慈,梅花簪与竹叶簪给了聂氏。
当时聂氏得了心爱之物喜形于色,当即将两根簪子插在青丝中。而念慈并未看出欢喜表情,只是如往常一样得了老爷的赏赐之后,平静地道声,谢谢老爷。
也是那一次,竟然是最后一次看到聂氏欢喜的笑容。从此连人带簪一同消失在府中。
府中谣言四起。说是聂氏不守家规,跟人私奔而去。对此,吴老爷心中也疑惑过,只是对于念慈的猜忌随着年月的增进越加强烈,未曾想到却……吴老爷久久凝视玉簪,陷入沉思中。
“爹!爹!”大公子瑾瑜见爹手持玉簪一脸茫然,目光空洞,神思游离。
吴老爷回过神来,急忙将手中的簪子隐入袖中。定了定神,道:“可有认出来?”
“尸骸干瘪,白骨森森,实在骇然,不敢多看,不过……”
不过什么?众人讶异地将惊恐的目光举向二姨娘。
二姨娘也是一惊,顿了顿,道:“从衣着看,有一个人便是少夫人房中伺候丫鬟清莲。那皮肉虽然腐烂,但是轮廓清晰,穿着打扮来看,错不了。”
“众人惊惧,为何你看的如此清晰?”吴老爷疑惑道。
“只是因为三姨娘与婧儿争吵,儿媳便挨过去,靠的近些,所以看得清楚一些。”
是了!是姐姐清莲。清漪听到姐姐名字的时候,如雷贯耳,震耳发聋,似被抽去了灵魂,已然忘记了疼痛。良久,似麻药散去之后,心底阵阵发痛,生疼,似皮与肉被人生生撕裂开来。
“其他有无发现?”吴老爷这话是在问二姨娘,也是在问众人。
吴老爷的两个女儿,一个菩提一个明镜,豆蔻年华,虽接受的是名门贵女品行的教导,平日里也有些许骄纵,但是此刻也是噤若寒蝉。
吴老爷见众人都不出声。转而问瑾瑜道:“瑾瑜,此事你怎么看?”
瑾瑜出神,心思游离,还没有来的及说,不料瑾皓却说道:“真是清莲吗?生前你们都不肯让予我,让我好生遗憾,不如现在成全我,归我,怎么样。”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众人大惊,吴老爷也吃惊不小。“归你?怎么归你?”
“就是把她赐给我,让我和她成婚。”
众人听闻此话,骇然回首。
吴老爷也是怔怔之后才回过神来。
“荒唐!荒唐之极!”随着一阵闷响,一掌重重落在紫檀木的茶几上。吴老爷的脸色苍白,似有血气抽离,凝聚胸口。一手抚胸。
瑾皓并未察觉,而是被情志蒙蔽了头脑,接着道:“自古都有冥婚之俗,为何儿子不可以?”
“你!逆子!”吴老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