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前这一个。所以,她想着秦忻跟着大公子见多识广,又出身长葛下街,许会清楚这其中是否有无蹊跷,便将此事说予了秦忻。
因此,此刻白芷仍是尽着大夫的职责,问他如今的病况,一如既往的没有得到回答。好在,他胸前的伤处已经结了痂,脉象也平稳了许多,只是仍需进补,再好好将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白芷每日同自己照顾的病人们插科打诨的闲聊,多是说他们自己的生活,偶尔也说说长葛下街。
他们之中,有如徐爷爷那般是孤寡老人,居无定所,无家可归,万般无奈才来了长葛下街;也有如王爷爷那般,儿女双全却不孝,病的昏昏沉沉时被扔进长葛下街的;亦有如李爷爷那般,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在身患重病时主动走进了长葛下街的……
这期间,她送走了李爷爷,迎来了宋爷爷。
在长葛下街治病的这些日子里,治病其实并不算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如何安置那些已经治愈的人。
那些极为稀少的孩子可以送去青锋堂,少量年轻些的让他们自食其力就好。
可长葛下街最多的,却是老人。
他们即使治好了病,也大多行动不便,还需有人在一旁照顾着。他们有些有家人,有些没有,可他们几乎都无家可归。
往后的生活,他们该怎么办?
她为他们忧虑,却又无计可施。
一开始想的,自然是找叶承瑾,让叶家出钱安置。
可青葙说:“阿九,你不能用感情来要挟大公子去实现你的想法。这不叫善良,叫慷他人之慨。”
青葙说的对。
虽然她的初衷不是这样,可她若真这样和大公子说了,那么,大公子一定会答应他的。
就像,此次长葛下街的事一样。
就如,在这一天天的耗费之下,白芷才发觉出,原来有权有势的叶家,竟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有钱,甚至连买药材的一千两现银都拿不出,而不得不用字画折算。
虽说,秦忻同她解释过,是府里不曾想过长葛下街的事,未备这么多现银,才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青葙最后只是平平淡淡的说:“阿九,人各有命。”
他让她不要再管,就如他的处事法则一样。
何笑也劝她:“白芷,先不说你没有钱,就算有钱,你管得了他们,难道还管得了大街上所有无家可归的人?上谷的管了,幽燕的呢?江南的呢?国都的呢?”
“白芷,老无所依老无所养是很可怜,可这是朝廷该管的事,不是你的事。”
“可叶家管着幽燕九郡。这里的人,不该由叶家管吗?”
这就是纵然青葙那样说,白芷仍旧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找叶承瑾的原因。
何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却是青葙,清清淡淡的接口道:“叶家该管,也不该管。”
“幽燕九郡是桓朝的国土,可叶家,却并非桓朝的君主。”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沉默让空气都变得僵硬起来。
“为什么要让别人来管呢?”
却是一直未曾开口的陈知白打破了沉默,“心里如何想就如何做,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是一向都这么说的吗?”
“没有钱也没关系,照顾不了所有人也没关系。我们能照顾谁就照顾谁,这样做就行了吧。”
白芷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知白,你说的对。”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顾好眼前的,随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
四月下旬的时候,秦忻带来了叶承瑾的回信。
如青葙所说,他的信中并没提公子的事情,只是简单提了一下家中有些事需要他处理,最近比较忙,信件会来的少些,过段时日就会回上谷了,让自己不用担心。
白芷见信上说过段时日就能回来,想着公子的病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心里就放心了,也就没再继续写信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她挑好了给温和的新婚贺礼,同众人一起期待着这场婚礼的到来时,喻馆主神情凝重的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极坏的消息。
大馆主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