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身体本来还不错,但是自从传出拆迁的传闻开始,身体便每况愈下。后来真的开始挨家挨户签字时,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大家都搬了她就保不住老宅,也担心她们家不签字,会影响别人奔向幸福生活。
几重精神压力之下,本来心脏很强健的人,也慢慢开始心慌气短。上次更是急性心梗,好在柯珂在身边,及时救回来了。只是爷爷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葬礼时就一直在医院,虚弱得压根没办法参加葬礼。
直到昨天最后一天才送爷爷最后一程,然后坚持回了老宅,不肯再去医院。结果就被那家人找了去,现在再次去医院抢救。
柯珂不敢想奶奶会如何,会不会随着爷爷而去。
好不容易到医院,抢救室外围满人。柯家所有人都到了,所有人都满脸焦急。刚失去父亲,母亲再有个三长两短,柯家几兄弟心里受不住。
反观那家人,焦急确实有,但是又带着探究和打量,神色里带着算计和贪婪。
周正想起中午吃饭时柯父透露的信息:这家人姓张,儿子叫张武,遇害的女儿叫张文。那个年代的人基本都是三四个孩子,只是这家却只有两个孩子,因为张父赌博加家暴。
张父在张母之前有过一次婚姻,门当户对的城里人。婚后暴露本性,前妻立马和他离了。有这样的名声,在城里基本找不到媳妇,最后托亲戚在乡下找了个媳妇,也就是张母。
张母不想一辈子在农村,嫁到城里后哪怕被家暴,丈夫的钱都赌光了。可是不用干农活,婆家还给找了城里的工作,而且公婆对她还不错,因此留了下来。
张母被打流产好几次,最后平安生下来的只有张武和张文。后来张文失踪,张父把张母打得遍体鳞伤,差点打死。张母这才跑了,从此杳无音信。
而张武从小目睹父亲家暴和赌博,也染上了这个恶习。年轻时也娶过一个媳妇,生了一个儿子张秀,最后媳妇丢下孩子跑了。张秀还没结婚,不知道会不会家暴,但是赌博却一脉相承,局子都进出好几回了、
张家现在父子爷孙三人相依为命,资产早就被赌得一干二净,只能住在离柯家不远的政府的廉租房里。
现在张家三人都在这里,张父似乎在寻找,到底哪个才是他的亲儿子。张武和张秀则在打量众人,似乎在谋划能捞到多少好处。
只是此时柯家人没人搭理他们,奶奶还在里面抢救,就算要算账也不急于这一时。
周正一直扶着柯珂,握着她的手,似乎想传给她力量。而柯珂只是盯着手术室的门,压根顾不上其它。
她已经没有爷爷了,不能再没有奶奶。哪怕她爸不是爷爷奶奶亲生的又怎样,他们就是她的爷爷奶奶。
似乎等了天长地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医生出来后说道:“病人急性心梗,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不能再受刺激。”
柯家人赶紧点头应好。然后才有功夫搭理张家人。
柯父走过去,看着张父说道:“刚才医生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妈经不起刺激。”
张父立马反驳:“我不找你妈,我只找我儿子。至于他们,他们要不要找自己的妈,我管不了。”
张父立马和儿子孙子撇的干干净净,柯父倒是愣了一下。只是他是个医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快回过神。说道:“我就是当年报错的那个孩子,你要找的是我。”
张父顿时喜形于色,他也早就拿到柯家人的资料。柯父可是大医院的主任医师,柯母更是名牌大学的教授。这对儿子儿媳,可比张武长脸多了。以后他就可以跟着儿子媳妇享福了,再也不用住政府的廉租房了。
他的好日子终于来了。因此柯父说完,张父顿时嘴巴一撇,泪如雨下:“儿啊,爸爸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便想抱柯父。
柯父本能的躲开,张父扑了个空。赶紧哭得更大声:“你嫌弃我是不是?”
柯父想解释,却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不嫌弃吗?谁喜欢有个赌狗家暴的父亲。说嫌弃,这岂是为人子能说的话?
柯父踟蹰间周正过来,客气的说道:“您说笑了,叔叔怎么会嫌弃您呢?只是你们这么多年没见,陡然见了,一时有点不适应。”
有周正打圆场,柯父赶紧点头:“诶,就是这样。”
张父这才止住眼泪,跟着说道:“是我一时太激动,吓到你了。”
这边场面倒还算和谐,那边张武张秀和两个叔叔就不怎么和谐了。张武比两个弟弟大,没动。张秀则主动喊人:“叔叔婶婶,我是张秀,不对,应该是柯秀。”
两个叔叔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当他们知道张家的条件时就下意识不想认这么门亲。这种赌狗亲戚,有多远躲多远,谁会上赶着去认亲。哪怕是亲大哥又如何,他们宁愿要柯父这个假大哥都不想要张武这个亲大哥。
只是柯父执意要认亲,他们躲不过去。此时张秀这么喊,两个叔叔想憋出一个笑脸,但是实在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