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万岁爷传消息过来,说晚上来永和宫用膳。”魏嬷嬷让小宫女们把内务府新做的衣裳呈上来,任由玛琭翻看挑选。
玛琭拾起一件绣有鸳鸯戏水的粉蓝色旗装,递给魏嬷嬷,“嬷嬷,就这件吧,昨日万岁爷给了本宫脸色瞧,今日喜庆些也好。”
魏嬷嬷欣慰地笑笑,摆摆手让石榴把衣裳拿下去熨好,也吩咐小宫女们把剩下的衣裳收起来放好。
娘娘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痴恋万岁爷,但后宫嫔妃争宠是不死不休,一旦失宠,护不住孩子,更保护不了自己。
皇上的宠爱是会过时不候的,后宫嫔妃能做的只是让这份宠爱变得更长久一些,或者在失宠前有子傍身,有足够的底气震慑那些想落井下石的人。
看着娘娘没有破罐子破摔,而是冷静理智地去争宠,魏嬷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玛琭面色慈爱地接着绣给胤禛的常服,柔声问起,“嬷嬷,乾清宫今日有什么动静?”
这两日她都担惊受怕的,害怕万岁爷迁怒胤禛和胤祚。
昨日乾清宫宫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办差,她明白万岁爷是对这件事重视,实在不知道万岁爷会如何处置。
魏嬷嬷面露难色,轻声道:“娘娘,今日早上梁九功把一整套石榴头面送到永寿宫贵妃处……”
玛琭猛地抬起头,手上的针一个没注意扎进手指,玛琭“嘶”的一声,连忙把针拔掉。
魏嬷嬷惊慌失措地吩咐兰馨去拿药膏。
兰馨快速转身去寝殿,拿出了万岁爷前段时间刚赏赐的药膏,递给魏嬷嬷。
魏嬷嬷轻轻抬起玛琭的手指,把药膏轻轻涂抹好,兰馨把娘娘手边的衣服连同针线收起来放好。
玛琭整个人木愣愣的,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哑声道:“嬷嬷,那套石榴头面是万岁爷给我的生辰赏赐吗?”
玛琭都伤心地忘记了本宫的自称。
魏嬷嬷艰难地点点头,再次出声解释道:“不过内务府传消息过来,皇上让他们在半个月之内打一套蝶恋花的头面,这次应该是给娘娘的生辰礼了。”
魏嬷嬷经过这次的事情也没有把话说满,害怕娘娘再次希望落空。
玛琭想扯出一丝笑容,但嘴角僵硬,“嬷嬷,这回的石榴头面都能赏给旁人,你怎么知道没有下回呢?”
就算蝶恋花头面是真的在她生辰之日赏赐给她,可能在万岁爷看来,石榴寓意多子,赏给身怀有孕的贵妃再合适不过。
而蝶恋花则更缠绵些,更能表现他的宠爱,那也不能否认他把本应该送她的东西送给了旁人。
玛琭右手抚住胸口,泪流满面,喃喃细语:“嬷嬷,我都以为我没那么在意万岁爷了,可实际上心还是又凉了一次。”
玛琭拉住魏嬷嬷的手,脸色惨白。
兰馨伺候在一旁,神色不安,她看到的德妃娘娘从来都是温婉动人,没有亲眼目睹娘娘伤心流泪的模样。
娘娘的第一个女儿夭折的时候,娘娘只是把所有伺候的奴婢包括魏嬷嬷都撵出来,在寝殿呆了整整一天,第二天醒来又是那个永和宫淡然的德妃娘娘。
魏嬷嬷只是默默地陪伴着玛琭,半搂着玛琭的肩膀,轻轻抚摸拍打着玛琭的背。
等到玛琭平静下来,魏嬷嬷和兰馨服侍着玛琭重新梳妆打扮,换上鸳鸯戏水的粉蓝色旗装。
天色已晚,康熙的御辇到了永和宫门口。
三月天气乍暖,玛琭站在永和宫门口接驾。
康熙下了御辇,玛琭心神平静地看着康熙,福身行蹲礼,“臣妾请皇上安,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温柔地扶起玛琭,拉着她的手进入正殿。
康熙和玛琭相对而坐,梁九功和兰馨各自为主子布菜。
两人用完膳后步入里间,兰馨上完茶后,康熙摆摆手让奴才都下去。
魏嬷嬷和兰馨把目光转向玛琭,玛琭轻点了下巴,两人才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康熙笑看着玛琭,戏谑道:“爱妃果然会调教奴才啊!”
玛琭坦然笑道,“她们不过是担心臣妾罢了,”看着康熙脸上的疑惑,解释道“昨日在尚书房,臣妾可是受了万岁爷的训斥。”
康熙朗声一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毕竟他算是冤枉了德妃。
康熙看着德妃今日这身旗装更添娇俏,伸手握住德妃放在桌子上的手,声音满含歉意道:“昨日是朕急躁了,这样今年你的生辰朕也让胤禛来永和宫用个午膳,怎么样?”
玛琭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脸色惊喜,不自觉地哽咽道:“多谢万岁爷,臣妾失态了。”
玛琭拿起手帕轻拭眼角,害羞地笑了笑。
她也不去追根究底了,反正她自己已经查到了,不过万岁爷给的补偿还是补到了心坎上。
康熙轻晃着玛琭的手腕,等到玛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