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他理亏。
所以哪怕是双胞胎兄弟突破禁言的屏障,单独发私信讽刺他是渣男,迟早要遭报应什么的,他也都不在意不会生气。
且不说报应这个词存在的一句是否真实客观,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他的疑虑。
横炮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自己是严格参考了各种资料和经验,才郑重其事地给出了那封回信。
他还以为对方会为之高兴的。
毕竟比起所谓的客套性话语,现实且直接的联系难道不会更让人热血沸腾吗?
就像他们连续一周,毫无间断的见面那样。
从翘首以盼到如愿以偿。
从短暂别离到再度重聚。
一场又一场周而复始的相遇。
不都是个体间缔造联系的意义所在吗?
…………
就这么任由外界的喧嚣和内频的噪杂在自己周遭萦绕,横炮陷入了逻辑死胡同里,怎么转都转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从头至尾一直沉默着没有吭声的领袖突然发话了。
他单独艾特了沦为“众矢之的”的小战士,在一众刷屏言论中提醒道:“上次我就想说了,横炮。”
“有没有一种可能。”
“对方那句交朋友的邀请。”
“也许并不是在开玩笑呢?”
————
月测结束,一年一度的校园祭悄然拉开了序幕。
除却各式各样的活动聚会可供人参与娱乐之外,在这为期三天的休息日里,还有一个备受瞩目的重大项目,就是社团招新。
虽然卡塔帕是幕后人员,但用脚趾头想,班妮特也不会放弃这大好的用人机会,自然是一个夺命call就把人从家里面抓来,然后扔给对方一套玩偶服和一沓纸,指挥她去发宣传单。
本来心情就抑郁的卡塔帕这下更难受了:“……”
但和以往每一次的逆来顺受一样,今天她还是没能勇敢地说出那个不字,纠结片刻后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就把自己藏进玩偶服里,站到指定的位置去招呼过往的学生。
最近秋老虎来的厉害,虽然早晚气温低,但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那个太阳还是照样能把人烤得眼冒金星。
卡塔帕在烈日下站了足足有两个钟头,机械地扮演着一只泰迪熊,将“欢迎加入剧本杀社”的套话和鞠躬招手递出传单的动作重复了几百遍。
不得不说,虽然玩偶服热得她汗流浃背,刘海都湿透了贴在脑门上,但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她却是极度自在的。
充分享受着各种真实的情绪释放,不必为了他人的喜怒哀乐来安排自己的面部表情,只管在这狭窄黑暗的角落里做回她自己。
…………
前日里那封回信带来的冲击力还没有完全消散,打得卡塔帕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始终在为了那几句话而耿耿于怀,哪怕对方早已被她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像现在这般耗费心神。
分明应该早已习惯与他人保持距离,但每当那只蓝眼睛的猫出现在梦中,她就会觉得呼吸困难。
眼泪都用不着打转,很快就顺着眼角浸入了枕头里,让午夜惊醒的她,惶恐地等待着太阳从东方升起。
…………
后劲太大了。
发到一半觉得头有些晕的卡塔帕被迫停下来,隔着头套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想以此来缓解不适。
但也许是主客观因素的双重叠加,以致她尝试了很久都效果不佳。
正好露娜结束一场甜品试吃大会,按照之前联系时说的地点在人群中找到她,卡塔帕想了想,觉得还是狗命要紧,于是便和班妮特交接了一下任务,约着露娜退入集市,找到一片树荫坐下了。
“给,快喝口水吧,瞧你累的,可别中暑了。”徒一坐下,露娜就急忙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卡塔帕。
后者欣然收下,把怀里抱着的“熊脑袋”往草坪上一丢,喘着气打开瓶盖灌了一大口。
等缓过些劲儿来了,又把通红的小脸贴在了瓶身上,借助水的比热容来为自己散热。
“谢了,”卡塔帕扬起嘴角,同时不忘调侃道:“不过这大秋天的,可不会再患那夏日限定的毛病了吧。”
说罢,她率先自嘲地轻笑了几声。
只不过露娜却没和之前一样紧随其后地跟着打开话匣子,她只是皱着眉细细地打量了卡塔帕两眼,斟酌了两秒后,开口道:“你有心事吧。”
吧。
不是吗。
和前两天迪莉娅询问她的口气截然不同。
笃定且不容置喙。
以至于卡塔帕嘴角处半挂着的弧度一时间竟不知是该上还是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