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一颗新的糖扔进嘴里。
“是吗,”她想了会,“不过确实有很多熟悉的店好像都看不见了耶。”
翻新的重建的更名换地的,熟悉的街道日异月更,像蛇一样渐渐地蜕掉了老旧的皮。
路过街边的电玩城,看见游戏厅里疯闹的孩子,一个感慨“真有钱啊”,一个惊叹“他们都不写作业吗”,紧接着又在崭新的便利店买了两根奶牛雪糕。
“谢谢惠顾。”
感应门自动合上。
两个人在十字路口浅浅道了个别。
“明天见。”
“明天见。”
冰凉的雪糕融化在嘴里,冲淡了薄荷的清爽,直到最后吃完了,山晴还咬着嘴里的木棍。
碾碎、嚼了嚼,又碾碎。
格叽格叽的。
熟悉的街坊沉浸的暖黄的余晖里,却渐渐掺杂了陌生的人影。
远处的黄昏半坨在人家橘红色的屋顶上,像一大杯冒着热气的黄油啤酒,咕噜噜的,往里沉一点,又浮起来一点,仿佛在跟人挥手告别。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她跟在光下,接连不断的踩向自己的影子,走的磕磕绊绊,到最后光与暗的界限由浓转淡,身下的影子却愈发清晰起来。
不认识的电车从河顶上呼啸而过。
书包被随意的扔在一旁,山晴坐在草坡上,难得安静的看了一会夕阳。
光还在。
但又有点暗了。
从草坡滑上滑下玩了一会,滚了满头青草,回过头,河面上闪着的光亮让她想起去年夏天抓过的萤火虫。
水好像浅了一点。
她想。
脱掉鞋子和袜子,脚试探性的点点水面,一站进去,就被刺得微疼,但她抿着嘴,还是拉起裙子,一步步往中心走去。
浮光都被踩碎了,笑嘻嘻的散开,又天真烂漫的聚拢,娇小的鱼苗惊慌地横冲直撞,被搅得晃晃荡荡。
抓的皱巴巴的裙子又被她放了下来。
裙摆就这样湿了,不知所措的垂进水里。
山晴觉得自己好像在找什么,但她也知道萤火虫不是这个季节的,所以肯定不是在找萤火虫。
“你在干嘛。”
熟悉的语气,她转过头,见五条悟站在岸边望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不知道。”
觉得这样说好像不太对,显得自己很蠢一样,于是山晴改口到:“我在抓鱼。”
“抓到了吗?”
“没有。”
“那你看我做什么,还不快抓。”
“哦。”
五条悟挑了挑眉,见这个傻子真的弯下腰,在黑灯瞎火的水里抓鱼,也奇迹般的沉默了。
“……上来。”
“不要。”
小少爷没辙了,“你究竟在干嘛?”
“抓鱼。”
她是白痴,会问这个问题的他也是白痴。
于是两个白痴又开始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安静并僵持着跟对方较着劲。
水面又开始皱起,像冬日牛奶上被人用筷子挑起的奶皮一样,山晴一脚一个坑,给奶皮底下踩了好多个小洞。
“啪嗒”
眼里有什么模糊的东西掉进水里。
“没有”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岸边靠近,没有上去,两只手抓着脏兮兮的裙子,两只脚还站在水里,哭的抽抽噎噎。
“抓不到”
“天太黑了,我一条鱼都抓不到。”
山晴嚎啕大哭。
怎么突然就哭了?!
五条悟被她刺耳的哭声吓得往后一跳,捂住耳朵颇感不可思议的抬头,像受惊过度的兔子一样。
怎么会有人因为抓不到鱼就哭啊,况且这是这个傻帽装傻用的借口吧?
但过了好久,见对方还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五条悟咂舌,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哭的这么丑。
但两个人都没带纸,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他从地上拔了一把草,体贴的递给对方,“给你擦脸。”
“不要!!!!!”
山晴气到破音,挥开他手里嫩绿嫩绿的青草,涨红脸哭的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甚至还咳起来了。
“你好铁石心肠。”铁石心肠的人说。
五条悟把她从河里拔出来,放到岸边上,手背在身后,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饶有兴致地左瞧右看。
山晴不想给他看,就用手肘挡着低下头,可对方又蹲下来,仰起脸,把脸颊撑的肉乎乎的,睁着一双大眼和她对视。
“呜哇——”
“好吵”
他重新捂住耳朵,重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