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呢?
假面呢?
随便什么都好,这个时候应该有个勇敢的英雄从天而降,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把饱受逼迫的忍受苦难的人们拯救出来,只有这样才对吧。
是因为她不算是好孩子,所以才没有英雄过来吗?
山晴垂着头,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动作脖子有些酸痛。
地上残留的血迹和湿冷的空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跳动的神经,刚刚发生的事并不是什么幻觉,也不是梦境。
眼球有些干涩,她坐在原地等了很久,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是没有英雄过来的。
和她们是谁无关,跟身处何地也无关,没有就是没有,只是一件很明显的事实而已。
站起身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周围,依旧是老旧的墙壁,杂乱的电线,被凿出一个巨洞的墙面悄然无声的立在那。
接二连三的惨叫顺着廊道响起,她却无暇顾及了。
得出去才行。
之前的手电筒被碎石砸坏了,捡起来如何按动也没法用,所以她干脆干脆贴着墙走,慢慢摸索着外面的出路。
山晴脸上沾着星点血迹,面无表情的和怪物擦肩了三次。
她不知道怪物为什么看不见它,但现在一点也不想思考这种问题,唯一的疑惑就是究竟该如何出去。
娜娜死了,那群高中生死了,她不想死,怎么样都好,但就是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黑暗形成一座无情的监狱,将一切都牢牢地禁锢起来。
山晴的腿越走越酸,越走越沉,在这里既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察觉不到其他人类鲜活的气息,她总觉得自己就像个蠢笨的摆钟,只知道周而复始的重复,又像个没有思想的飞蛾,接连不断的碰壁。
但黑暗,就是赐给飞蛾扑向火的勇气。
等到第十圈的时候,山晴终于停下来了,结束了这中毫无意义又浪费体力的行动。转而坐下来靠在墙角,安静的等待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
她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有多久,但等到最后,坐也坐不下去,不得不侧躺在地上时,总觉得一整天也就这样晃过去了。
娜娜的母亲和她的妈妈肯定很焦急吧,但英雄不从天而降,她也无法变成英雄,目前唯一让人庆幸的就是自己至少有一具完整的尸首了,不至于和其他人一样尸骨无存。
眼皮一眨,合上,又一眨,黑暗在眼里变得愈加模糊。
“啧”
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白色光点,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比先前更加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几近让她耳鸣。
山晴依旧蜷缩着躺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护住耳朵,被四处乱溅的烟尘沾了一身。
“真可怜啊,小鬼头。”
她听到有人这样说。
真可怜啊。
“还好。”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又没有死,死的人才可怜。”
“哦?那可就恭喜你了啊。”
“谢谢。”
“不客气。”
这个男人长的流里流气的,一头黑发,嘴角带疤,高大的身形几乎把光给全部挡住了。
“谢谢,原来英雄是会来的啊,虽然有点晚了。”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是我老婆想进来玩,我得先把这些烦人的东西给处理掉而已。”
“那你人真好。”
活了几十年,叫他废物和王八蛋的不少,跟他说“人好”的还真没几个。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就当这孩子给炸傻了。
“没事就滚吧,别妨碍我。”
他摆摆手。
“我能看看吗?”山晴不答反问,“我朋友被怪物吃掉了,我得看着你把它杀死才能安心。”
“你安不安心关我屁事。”
伏黑甚尔耸耸肩,又一脚把拦路的巨石踢开,炸开的碎石差点打到山晴脸上。
“没事的帅哥哥,你把我当空气就好,我就在后面远远看着。”
因为这句帅哥哥,他应允了。
但作为一个除老婆之外其他毫不重要的男人,伏黑甚尔根本不会考虑血腥的场景对于造成小孩心理阴影的可能性。
利落的解决完咒灵之后,他甩了甩刀上的血液,然后满不在乎的收了起来。
明明在他们眼前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样的怪物,在这个男人眼里,跟捏碎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杀死怪物们轻而易举的英雄存在啊。
“你的刀怎么不见了?”
全程看完的她十分好奇。
“关你毛事。”
对方懒声一呛,山晴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