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爬出。
接着,将军猛地一转头,看向自己身侧已经僵住的县令,又问道:“本将军且问你,若是有百姓企图谋反,应当如何?”
县令哆嗦着唇,竟然是差点连马都坐不住了。他哆哆嗦嗦到:“按,按照,按照梁国律法,一律,一律剿灭。”
“那本将军再问你,白水镇百姓不辩是非,听从反贼颜清月的话意图忤逆本将军,忤逆朝廷,本将军该不该杀?”
“该……”这一刻,白水镇县令险些哭了出来。就问这将军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怎敢说一个不字。
手握方天画戟的将军将其朝前一刺,那迅疾的破空声朝着白水镇的方向而去。
面具下,将军的嘴角向耳根咧开,带着疯癫的兴奋在眼球中横冲直撞。接着,将军分外愉悦的声音响起:“儿郎们哪,诛杀逆贼,一个不留!”
“诛杀逆贼,一个不留!”
“诛杀逆贼,一个不留!”
“……”
军队的口号如同战场上的擂鼓震天响起,他们的眼球中充斥着和将军如出一辙的癫狂。仿佛杀人对他们来讲,已经成了一种上瘾的活动。
正当千军待发之际,忽的,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从城内冲了出来,硬生生阻拦了大军的步伐。
而城内的百姓听城外军队的动静,哪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故而已经在跑路的路上了。但依旧有些老弱病残者不便行动,因此被落在了后面。
“老李,你一介草民怎么能在大将军身边呢,还不快跟你大哥我回去。”从城内冲的高高壮壮的男子,正巧站在城门的最中间。
高高壮壮的男人知道,他这番冲出来,定然凶多吉少,但是,城中百姓又何其无辜。
看到李栓在这位将军身边与其并行,高高壮壮的男人寻思,李栓应当是有些分量的。
他不要脸的想,说不定将军看在李栓和自己的这层关系上,会迟疑半分。
而这点时间,或许便能让一些百姓逃脱了吧。事到如此,他也看出李栓是将军安插的卧底。能救一个人便救一个人,就当是他为李栓赎罪了吧。
李栓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将军打断了:“李栓,你放跑了那女子,本应按军法处置。但本将军念在你多年兢兢业业的份儿上,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将军用了癫狂的双眼,死死盯着城门前那延误大军行程的男人,阴沉沉道:“杀了他!”
高高壮壮的男人顿时一个哆嗦,惊恐道:“将军,草民只是来接我兄弟回去的,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草民。只要草民接到我兄弟,立刻便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发抖,但却始终没有往旁边挪动一步。
“将军……”李栓看向将军,目露祈求。
“李栓,你下不了手?”将军凌厉的目光射向李栓,目露阴寒。
“不,我——”
将军打断李栓的话,厉声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难不成还想违抗军令,罪加一等?”
李栓闭了闭眼睛,最终扬起马鞭,一把抓过一旁士兵递给他的长/枪,朝高高壮壮的男子策马而来。
“李栓,你……”高高壮壮的男子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栓,只见那长/枪正毫不留情地向他刺来。
高高壮壮的男子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想:或许死在自己兄弟手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还没收到家人的来信。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他只觉得身体仿佛被什么勾起,接着便腾空而起。
他睁开眼睛,便见自己竟然落在了李栓的马上。
“铛!”
李栓丢到长/枪,迅速驾马朝城内奔去。
将军没有追赶,只是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叛逃的手下。
“你救下我,真的没关系吗?”马背上,高高壮壮的男子艰难转头,看向身后的李栓。
“将军虽然严厉,但是最念旧情,”李栓道,“刚刚将军所下的命令,一定是为了逼迫颜清月出来,而不是为了真的屠杀百姓。”
“将军肯定只是做做样子,她平日里向来爱民如子。”李栓的语气分外镇定,但其中却有一丝为不可察的颤音。
是啊,以前将军确实爱民如子。
但是自从将军与水匪勾结后,就变了。
为防止水匪脱离掌控,他遵从将军的命令在水匪中潜伏,却看到了太多的悲哀。
在他每一次动摇之时,他都用军人的命令强行说服自己。
他想,或许水匪地牢中的大部分人并不无辜,不然怎么会被水匪抓走。而至于那极少的无辜之人,为了将军的计划,这点牺牲或许是值得的。
而被颜清月救下后,与这些人相处的日子,他的信念被动摇了。这些人,真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