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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1 / 3)

那位老者自然是不难等的。

他就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好不容易修好的茅草房。

还没在里头睡个囫囵觉,就被一个类似蝙蝠的家伙占据房梁,将他逼退至外边,不敢回家。

原想等待时机到了便上山同那小姑娘相见,左等右等反而等到了上山的圣人,这可不合适,他和那位分明说好最起码要她及笄之后才能设计出现在大众视野。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而且谁知小姑娘长大后竟是这么个警惕的性子。

严伯现不由扶额叹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埋,苦果只能自己咽下!

忽而,竹林沙沙作响,分明无风,他灵耳轻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竹林中闪过,他甚至能听到那个东西要往什么地方去。

他曾在昏暗渺光的房间中呆过数个日夜,视力虽然不大清晰了,可耳力却被锻炼得炉火纯青。

黑影东窜西窜,目的在于上山,严伯现遮额抬首看天,明亮而耀眼,是什么样的杀手会在大白日穿一身显眼的黑,还要上山去杀一个警惕的小姑娘。

派他出来的人简直蠢得出奇,严伯现扶额摇首,像想起什么似的,拔腿疯狂往自己建好的茅草屋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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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我通知银桂回来后,你们便先家去,我没什么行李,不用特地为我收拾,有消息就传到姜国公府。”李炤炤收起装有羽扇的精致木盒,交代完后就向二道告别,跨步上了大马。

“无上恩,那圣人的赏赐还有木弓该如何是好?”秋观问。

“宫中不准带利器,其余物件会有人来替我收拾,你们不必操心。”李炤炤吩咐。

阳光洒在匾额上,点点金光,熠熠生辉,她回首仰视宫观匾额,默念,再也不会落入这等境地。

掩冬和秋观福礼称是,与一干侍从目送着姜平州牵着马上的李炤炤离去。

通幽小径,竹林翠叶层层叠叠,光影斑驳陆离,一道一郎一马,消失在视野中。

竹林老丛新长出的嫩芽散发着清甜,飒爽的新鲜气息,马上的少女抿着唇线,表情入木,年轻稚嫩的面孔板得老成持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让人不敢惊扰。

即使静默着行路,也不觉气氛尴尬,二人相处大部分都在沉默中度过,在遇见她以前姜平州无一刻不觉寂寥。

长安锦绣繁华,如同雕刻了精美亭台楼阁的囚笼,里头的人醉生梦死,夜夜笙歌,他试图麻痹自己,却做不到清醒着沉沦。

是父亲将他亲手送进这座牢笼,他思念着的朔方,有广阔无垠的草原,有自由狂野的风,可他只能跟李炤炤说。

李炤炤会明白,她也曾经身陷囹圄,自由对她来说同样难能可贵。

就像第一次梦见她,荒凉的宫观里,孩童幽音在空荡的大殿撞出空灵的回音那般。

认识她后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自在,她是皎月,清冷又坚韧,安静得悬在他身边,听他一遍遍讲述他思念的朔方。

这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情不自禁靠近她的原因,哪怕她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平州,我们去平康坊。”李炤炤突然开口,拉回他的思绪,又道:“有劳你请夫子来。”她说的是谢公。

看来她记挂着平康坊乞丐的事,一刻也不敢松懈。

姜平州应好,当即跨上马背,与她同乘。

气氛一度凝重,他狡黠扬眉,李炤炤直觉身后少年又要胡说八道,默默叹息,等他出招。

“道长姐姐,为何总是这样客气?”

原来是问这个,李炤炤回想起过往点点滴滴,难得认真应对:“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一个烦人的男子教会我的。”

那时她总去藏书阁,生活艰苦,但书中文字构成的一个个世界,为自己争得片刻安宁,但有许多字不认,都是那个男子一笔一画教会她的。

算起来,谢公并不是她第一位夫子,这位才是启蒙之师。

犹记那个男子穿着深紫道袍,虽是道士却不伦不类,他手舞足蹈,又语重心长教导她:“我教你识字,你怎么一句道谢都没有,总是这样我行我素,难免受人欺负。”

她当时怎么说来着,穿着补丁的雪白大氅,高高昂首,语气自满:“我可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用向人道谢!”

那时她还未受陈贵妃锉磨,只是知道宫中人人都对她视而不见,除了兕子……她是公主,这也是兕子告诉她的。

那男子放下书本,随即捧腹大笑,直不起腰,半晌才咳声恢复老成的模样,道:“好吧,公主殿下。”

然后又笑起来,只是笑意并无嘲讽,只有对孩子童言稚语的慈爱。

所以她并不讨厌,只是好奇,为什么会不讨厌?

那男子是这般解释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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