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阴转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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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缈迎来了久违的安静时光。
没有了那些会给她额外增添烦恼的人和电话,她只需要专注学业和事业。
工作室那边最后到底是接受了钟峤的注资,不提他给出的优厚条件,只说他在排除异己这方面的用心与特长,姜缈便无意去挑战钟峤的耐心与理智。
或许是近期梁家失利的风声传出,她行事的步伐减缓了一二,不得不说,有了钟峤做后盾,确实让她省了很多力气,神队友的能量与便利,可见一斑。
姜缈从来不是自视甚高的人,自尊心也没有那么强,在接受别人善意这方面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当然,从某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羞耻心欠缺,有着世俗意义上能够如鱼得水的成年人的厚脸皮。
“你不拒绝我的插手,真让我开心。”钟峤照旧是那么黏人。
他手上拿着一个黑色丝绒项链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条漂亮的宝石项链,尤其是下面坠着的那颗红宝石,颜色纯正净度也高,极其晃人眼睛。
“天冷了,是时候换条项链了。”钟峤圈着姜缈,细心的给人戴项链,面上笑意深深,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满足与愉悦。
姜缈合上书,没说谢谢,只回以蜻蜓点水的亲吻,“很好看,我很喜欢。”
于钟峤这样的人而言,挥洒满腔蓬勃的爱意会让他更开心,虽然在许多人看来他有些行为过于失智盲目了些,但只要当事人觉得无碍,外人的置喙也没有多少分量。
如钟峤,如姜缈,正因为彼此足够特别,他们才能成为站在对方身边的人。
不过,姜缈还是有一件小事要询问男朋友的。
“我那条咖啡色的围巾,你弄到哪儿去了?”
这条围巾是朋友送的,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很合姜缈心意,天冷之后,她戴过几次,这两天下雪,她正想找出来用用,谁知道围巾居然不见了。
她自己的东西向来有数,有嫌疑的自然是家里另一个人。
钟峤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没有半分异样,“我给你买了一条新的同款,至于旧的,我收到储藏室里了,上面被滴了红酒,洗不干净,知道你喜欢那个颜色和款式,所以我又重新买了一条。”
姜缈想了想,回忆起前阵子自己外出和人应酬,餐厅的服务生不小心弄脏围巾的事,虽然确实有些脏污,但过后她送去干洗店已经彻底清洗干净了,完全不存在什么遗留问题。
既然提到了围巾,钟峤自然顺势将新围巾拿了出来。
被银色丝带扎好的高档礼盒完完全全就是待拆礼物的模样,姜缈打开礼盒,不出意外看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新围巾,干净簇新的模样有些霸道的占据了视野中心。
无论是颜色材质还是款式,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适可而止是一种美德,姜缈很想长久的保持这份美德,但鉴于保持对象是钟峤,这份礼貌或许应该打个折扣。
于是,她直接问了,“你不喜欢那条围巾的原因,说来听听。”
钟峤顿了一下,才道,“送礼的人不知道她送出的是一份别人的礼物。”
一份被蓄意转交的礼物后面,有何居心不言而喻,钟峤既不喜欢对方这份心意,也不喜欢对方这种手段,更厌恶对方利用姜缈的喜好。
几重叠加之下,这份礼物哪儿来的自然要回哪儿去,当然,警告情敌也是他身为男朋友的权利与义务,他很乐意承担并履行这份责任。
姜缈没继续问有关围巾的事,她只是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告诉我。”
钟峤不可抑止的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一场关于纵容与过界的小小交锋就此结束。
解决了这件小事,姜缈自认为接下来她可以专心学习了,但钟峤显然不这么想。
他紧紧的挨蹭在姜缈身边,用一种充满感叹与疑问的语气道,“缈缈,你对我的纵容与放任,多到了让我感到害怕和惶恐的地步。”
“有吗?”姜缈反问,“我倒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不,这并不正常,即便这是一种让钟峤感到开心的局面,也不妨碍他察觉到这其中的危险。
姜缈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无论是姜妍、沈慧茹还是他,她对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人都充满了难以估量的耐心,宽容到经常让钟峤惴惴不安。
他就像找不到准绳随风飘摇的藤蔓,枝桠藤条需要不断的延伸延伸再延伸,试探试探再试探,才能找到真正的落足之处。
这丁点的落足之处让他难以窥探到脚下土地的全貌,因而愈发举止失措,有时候,钟峤甚至希望她会因为他生气一次,好让她把握到她的脉搏。
“我想知道,我做什么事你会惹你生气?”钟峤叹息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事实上,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姜缈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