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我说:“那我送许姑娘回去。”视线偏到康平那,“许姑娘把挑妥的药告知康平,他好包妥给你。”
“对!”康平向前一倾,双膝在小箱子旁边着地,目不转睛地问:“许大姐,可想好要哪个嘞?”
“想好啦。”我立刻伸手指向黄色的药瓶,“它!”
可是我不只带走了它,按康平的强烈要求,我也带走了那个粉包。
他递给我的时候还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把它攥成小团球,压在痛处上抹平,可有趣!”
我当时不止一点惊讶,这和给泥巴塑形再毁灭有什么区别?
看来就算我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很难和他成为好朋友了,我可不想捏好的形状被他毁灭!
和念宁经过正厅,我停步转头去看,看见正厅的门是关上的,里面传出很小的唱戏声。
“宋少爷不喜有旁人瞧,通常门都是关的。”念宁说。
“哦。”我点了点头。经过白石的鱼缸,思考的间隙转头看他,“……那明明是学戏,为啥要说请教?”
他快过我走到大门下,抬腿迈过门槛。
“学戏应当有师徒的恩情,富贵人家咋愿意叫唱戏的为师?”说话间,他看见我的后方,语气平淡地说:“他们更愿找个安逸的名头。”
“看不上又要学”我侧转过身,瞥向门窗关紧的正厅,“不觉得累吗?”
他笑笑,没有多话。
走了没多久,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
“那那个人来学给钱吗?”
“给的。”他说:“他不是无事随人消遣,不给银子咋好。”
我疑惑地停了脚步,侧目看他,问道:““他”?”
他很突然地停下,转头看向我,好像有点出神。没过几秒,他说:“方老板。”
“哦……”我犹疑地轻轻点头,迈开脚步。
看他没有不同地走在我身边,我细细思考他刚才的话,忽然察觉他用尊称叫方老板。
我的脸偏低地朝向前面,眼珠稍向念宁那边端详,觉得好像有点奇怪。
可是不用尊称有啥奇怪?我对我爸妈都不用尊称呢!
这么一想,我认为我大概打工打久了,有点被带偏了,多正常的事,有啥可奇怪的。
念宁和康平完全相反,如果和我走一起的是康平,肯定话多到不行。
走到东街的拐角,茂仙楼依旧开门营业。
我抬头往上望了望,它应该是东街除祥云园最高的娱乐场所了吧。
“许姑娘,食馆进的人很多,要不快些?”
我低下头后念宁看的方向正是食来客,连着进去了好几个人。
“好啊。”
在我答应他后,他走的确实不是快了一点,有种跑任务加速的感觉。
食来客门外,他伸手递出食盒,“我还有事要做,便不送许姑娘进去了。”
“哦,好。”我伸手去握提手,“你忙去吧,拜拜。”
我握住了后,他轻点了点脑袋,松开了手。
扯皮的疼令我忽略了饭馆里的一切,包括和别人聊天的常顺。
我飞快跑进后厨,把食盒随手一放,掏出袖子夹层里包药的手绢,打开小黄瓶塞嘴里一颗。
经过老板背后,走到柜架前拿下一个碗,转圈到小水缸旁,用碗舀半碗水灌进嘴里。
苦涩的药因为水的灌入填满整个口腔,我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皱,咽下之后我又喝了一碗水。
这一次,我感觉到了解脱。
苦味被冲散的解脱。
结束了慌乱的动作,我也没感觉轻松多少,因为我突然察觉我的后侧好像有一道目光想要暗杀我。
四根手指抠着碗底,大拇指抠着碗里,我迟缓地慢~慢转向奇怪的目光。
只见老板手握木铲,没有在锅里翻动,背往前驼,侧歪着头看我。
我说为啥觉得暗藏杀气,都怪她毫无感情的眼神,好像能戳死人!
“吃撒子?”平淡的语气混着疑惑,莫名让我感到不善。
“啊?啊!药。”我想把药拿给她看,放下了手里的碗,伸袖子里摸,可是没摸着。“哪去了?”我纳闷地低下头,猜想是不是刚才掉地上了。
“这个?”她问。
一只很白却粗糙的手出现在我眼前,手里拿着没塞塞子的小黄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