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转过身,笑容可掬:“我怕巷子太黑,大人你看不见我。”
晏惊时见了鬼般看他:“笑什么?这么高兴?”
沈诏抬头看向月色:“能见到大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什么东西?脑子坏了?晏惊时没理他,回客栈去了。
第二日,晏惊时去看梁遇雪,发现她在收拾东西。
晏惊时问:“梁姑娘这是要走?”
“是,”梁遇雪将衣物塞进包袱,“这房子是许大国的,如今他死了,许家说我晦气,要我从这里搬出去。”
刚刚一岁的小娃娃在一旁吃着手指,梁遇雪把她的手拿出来,换了个东西让她把玩:“他们嫌弃瑶儿是个女孩,也不想认,让我一并带走。”
晏惊时:“那梁姑娘可有去处?”
“我爹娘的房子我也不想回去,那里都是些不好的回忆,”梁遇雪摇摇头,表情无奈,“反正手头上还有些银子,我带着瑶儿应该花不了多少,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出去赚些钱,总能度日。”
“梁姑娘若不嫌弃的话,可以先住在我那里。”晏惊时从袖中拿出钥匙,“我在青坊镇有一个院子,虽然不大,但你们母女二人住还是足够的。”
“不,不用了,”梁遇雪连连拒绝,“晏姑娘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岂能得寸进尺,住到你家里去?”
晏惊时将钥匙放到她手心:“我还有事,暂不回去,你且安心住下。若是心里过意不去,等我回来你再搬出去也不迟啊。”
梁遇雪:“这......”
晏惊时握住她的手:“哎呀,梁姑娘就别拒绝了,正巧我也要走,一起出城吧。”
城门口,晏惊时向北走,去往随安城,她们母女向南去青坊镇。
晏惊时高声挥手:“梁姑娘,从今往后你便自由了,希望我再看见你时会是不同的样子。”
“多谢!”梁遇雪抱着孩子,走向崭新的路途。
沈诏看着她的背影:“你说梁方屏的选择值得吗?”
“他想让梁遇雪摆脱束缚,如今看来确实做到了。他即做到,对他来说这个选择就值得。”晏惊时转身向北,“我要走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沈诏快步跟上,语气中皆是幽怨:“大人这是想甩掉我?”
晏惊时无奈扶额:“你没自己的正事吗?我身上又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一路相随。”
“我都是鬼魂了,还能有什么正事?好不容易有大人这能同我说话的,我抓住你还来不及呢,”他轻笑,“大人还是忍耐下吧,我可打定主意一直跟着了。”
晏惊时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随安城位于暮云城与京城中间,借了京城的光,自是比暮云城繁华不少的。
二人正午出城,待夜深人静直接用缩地术过来。
此地不知是位于城中何处,巷子并不全黑,前面三层小楼露出的灯光照亮部分区域,隐隐还有欢笑与歌声传来。
“什么地方?”沈诏问。
“我也不知,先看看吧。”
走到小楼处,晏惊时施了个法术,窗子形同虚设,能直接见到屋内情况。
身着薄纱的女子抚着琴,她肤若凝脂,面红齿白,纤纤素手每拨动琴弦,婉转的琴音便流露出来。
桌前坐着个男子,面对着她,不停地往酒杯里倒着酒。突然,他站起身,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跌跌撞撞走到女子身边,按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脸,吻了上去。
酒水从二人颈间流下,男子松开手,女子眼含□□的眸子在他身上各处游走,又软软地叫了声“大人”。男子再也忍不住,抱起她便往床榻走去。
晏惊时还要再看,眼前却出现沈诏的脸,她面色一黑:“你干嘛?我还没看清他们做什么呢。”
“大人你,你,你连这都要看?”沈诏不好意思,眼神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
“这怎么了?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晏惊时疑惑,那女子渴了,男子只是喂她喝了口水。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知道的,喂水的方式不太妥当。可都能如此喂水了后面抱一下好像也没什么,怎么就不能看了。
沈诏因惊讶而面部扭曲:“这种事还见得人吗?大人生活之处竟如此开放!”
什么呀,怎么听不太懂。
还未等她搞清楚,屋内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似是什么人在求饶。
沈诏听得坐立难安,拔腿向后面跑去:“大人您自己听吧,我实在是没这个癖好!”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呢,晏惊时怕他又做出什么荒唐事,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街角混暗处,沈诏蹲在那不知在干什么。
晏惊时走上前,见他面前躺着个中年男人,血迹顺着唇角流下,颈间泛红,上面有一清晰的手指印。上面衣服被人扒光,身下隐隐露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