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静谧的深海对岸,一座幽蓝华美的宫殿悬浮于空中,层台累榭,雕梁画栋。蘅念这是第一次从远处欣赏容渊殿的美景。
“既已到了,为何不进来。”蘅念被殿内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此地距离时樾所处的位置很远,但即便如此,他也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蘅念的存在,可见修为之深。
随着精美的宫殿逐渐在蘅念眼前放大,她缓步朝殿内走去,却见里面坐着三人,她并不感到意外,早在她踏入容渊殿的时候,就已察觉到了另外两道陌生的神识,一道灵力充沛,温柔平和,想来是那红衣美人的,另一道灵力磅礴,漆黑深沉,不逊色于尊主,想来应是那紫衣男子的。
三人见蘅念走来,一时都向她的方向望去,蘅念却并未因此流露半分的失态,整个人仪态端庄,步伐稳重,丝毫未有半分失礼之处。
“小神见过尊主。”
依旧是那冰冷的声音,淡漠的眼神,却弄的时樾莫名起了些烦闷之意。
“这两位是幽冥主神玄清以及他的女儿——。”
时樾停顿了一下,看向那对父女。
却见玄清眉头微蹙,显然这样的举动令他十分不悦,而那红衣美人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依旧笑着回道:“小神璃书,先前与尊主见过的。”
那声音柔软如丝,温柔又细腻,是蘅念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可时樾仿佛未曾看到她一般快速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蘅念。
老实说,以蘅念的审美来看,那红衣美人的样貌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千娇百媚,明艳无伦,瞧那眼神,一看便知是对时樾情根深种了,怎么就偏偏入不了他的眼呢?
不过眼下也并非是关心尊主“风流韵事”的时候,瞧那父女两个一副不悦的神情盯着自己,就不难猜出他们这是来者不善。
蘅念并不想惹事,按照礼数她是该先行礼的,思及此处,她理了理衣衫,行礼道:“小神蘅念,见过幽冥主神。”
这一礼,蘅念自觉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但却并未缓和玄清阴沉难看的脸色,反而换来一道更为不屑的目光。
眼见这人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蘅念也站直了身,不再看他,心下却想自己也没得罪过这人,怎么这般难相处。
玄清这个名字蘅念先前听自家师父提起过,乃是幽冥族的首领,修为极高,此族原本应是神界受人尊崇的大族,却只因族人所居之处与魔族相邻,所修功法又与魔气属性极为相似,故而被其余种族疏远,这才一直未能达到鼎盛,此事也是玄清心中的一块隐痛。
今日他明知尊主有客,却还在此时赶过来,明摆着就是冲自己来的。
难道是因为云辰?
就在蘅念思索的同时,玄清终于开了尊口,“本尊听闻你是尊主亲自提拔上来的神界新主,原以为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主神还未开口便已起身,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能担得起管理神界的重任吗?”
蘅念料到他会发难,却没想到他说话这么难听,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道来自主座上的声音打断。
“说到规矩礼数,幽冥主神今日将一位不相干的人带到太虚秘境,还将她领入了本尊的仙府,这难道就是礼数了吗?”
璃书听他这么说,表情是难掩的伤心,双手紧紧抓住衣袖。
看来这不相干的人,说的便是她了。
蘅念想着自己也算与尊主打过几回交道了,性子虽是冷了些,可也都是就事论事,从不带私人感情,可今日对着这对父女,蘅念总觉得他是带了点儿情绪的。
玄清确是没想到尊主竟为了维护一个新晋的上神,如此不给他面子,别说是他了,连蘅念自己都惊讶于尊主的维护。
不过玄清到底是主神,活了数十万载,生气归生气,但万不会在人前失态,况且此事本就是他理亏,他也不好发作。
原以为此事就此揭过,玄清本想换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可时樾却抢先一步开口,“再者,蘅念是本尊亲自提拔的人,更是得到了永生之刃的认可,寻回了消失多年的戒恶镜,可谓为我神族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为新主乃是实至名归,可到了幽冥主神嘴里,本尊怎么听着颇有些质疑之意呢?”
时樾这是暗示玄清质疑尊主的选择、质疑戒恶镜的公允。
玄清现在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气愤,口不择言,这下无疑是得罪人了,但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只能生硬道:“尊主说笑了,我怎会质疑尊主和戒恶镜一同选出的人,都是听手下的人胡言乱语,所以一开始便对蘅念上神有些偏见,并无别的意思,尊主言重了。”
时樾原本就只是想敲打他一下,让其莫要为了些儿女私情乱了方寸,并不想挑事儿,见他示弱,也不便再训斥。
“下不为例,本尊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留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玄清自知今日惹恼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