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新人,就更不愿给大家找麻烦。
且她大病初愈,实在没有心力去应付,所以一早便让墨娘打发宫女去通知各宫不用过来。
嫔妃们确实没来,不过却不是收到了沈蕴的口谕。
“她们都被贵妃娘娘拦在了路上。”宫女急匆匆回来禀话。
墨娘大抵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仍心有余悸,不想让沈蕴再与沈持盈起冲突,忙道:“奴婢这就去找高公公,请他通禀陛下。”
沈蕴眼底情绪暗淡,她心里清楚,沈持盈特意选在今日是什么用意。
“不必了。”沈蕴起身拦住了墨娘,淡道:“墨娘,别白跑一趟了。”
墨娘过去伺候李弘泽十多年,对此大抵也是了解的,闻言只得无声叹了口气,止住了想要劝阻的话,改口吩咐身旁的宫女,“外面风大,去给娘娘取件厚衣裳来。”
从长春宫到御花园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刚走出猗兰门,沈蕴便看到跪了一地的嫔妃和宫人。
今早刚下过雪,御花园地砖湿寒难耐,几个年纪尚轻的瑟缩在一处,仍难抵御刺骨寒风,浑身颤抖不止。
望春亭内,沈持盈坐在上首位,前后宫人簇拥着,衣着明艳华丽,面容娇艳如花,神情却如蔑视草芥般轻狂。
这场景当真是刺眼!
地上的嫔妃们望见沈蕴来,如同看到了救星,个个泪眼婆娑。
沈蕴透过她们,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她也曾多么殷切期盼能有人给自己救助的希望......
“住手!”沈蕴喝止住欲再出手的宫人。
沈持盈慢悠悠转头望来,看见沈蕴也并不惊讶,更像是等待已久。
她稳坐亭中,没有任何起身行礼的打算,“可真是稀奇,皇后娘娘昨日刚刚撤了禁足,今日就迫不及待出来了?”
沈蕴并不理会她言行里的讽刺和挑衅,冷声问:“她们犯了什么错,由得贵妃这般惩处?”
沈持盈嗤笑一声,语调嘲讽道:“本宫想要惩戒谁,从来不需要理由,皇后娘娘您......难道不是最清楚这点么?”
沈蕴的眸光一寸寸冷了下来,“她们都是陛下的妃嫔,既无错处,便是谁都不能动的,沈贵妃进宫这么久,还如此不懂宫中规矩么。”
沈蕴处事一向平淡不惊,说话亦是不温不火,叫人看不出来多余的情绪,可这句质问却是少有的带了几分怒意。
“规矩......”沈持盈仿若没有听出来,刻意拖长了音调,“皇后娘娘莫不是病糊涂了,忘记了本宫可是最早入宫伺候陛下的,这宫中规矩知道的还能不比您多?”
“谁有恩宠,谁就是规矩,”她站起身来,慢悠悠走到沈蕴面前,挑眉笑道:“您一个连凤印都没有的皇后,能拿什么护住她们呢?”
“从前在府中,如今在宫里,您的那两个贴身婢女,养了五年的那只猫,还有您外祖叶家上下几十口,甚至——”
她凑近沈蕴,放低声音,“——咱们家最疼爱您的祖母,您都护住了么?听说她在自己屋里活活挨了三日,死前呕血不止,却仍在唤着领儿啊,领儿。”
最后几句话,宛若一把利剑,生生剜掉了沈蕴一块心肉,痛得她五脏六腑翻涌不止,她不由得紧攥住手心,苍白的脸色霎时像是染上了一层冰霜。
片刻后,她才闭了闭眼,生生克制住情绪,转身吩咐身后的宫人,“去把大家都扶起来。”
“我看谁敢动!”沈持盈骤然喝斥道,面上带了几分恼怒。
“沈蕴,本宫劝你别再多管闲事,否则,你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如果再跟本宫动起手来,就只能彻底做一个废后了!”
闻言,沈蕴紧绷的神情像是顷刻放松了下来,慢慢松开了僵硬的手指。
她突然冷笑了声,转过身来,低声问:“是么?”
“......”
随之,毫不犹疑一抬手——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下。
伴随而来的是众人齐齐的抽气声,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沈蕴的表情却始终平淡,目光轻轻瞥向跌坐在地的沈持盈,“没想到沈贵妃还有这等本事,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沈蕴的身体尚未恢复,力道不及过去七成,但沈持盈反应未及,竟被这一掌直接甩到了地上。
“往后你若再敢提祖母一次,本宫就会打你一次。”
沈持一时竟怔愣住,似乎不敢相信经历了上次,沈蕴还敢跟她动手,又像是不相信自己目的还未达成,反而再次被眼前这个病秧子折辱。
待反应过来时,所有惊骇瞬间化为不管不顾的冲天怒火,起身便要发作。
身旁惊魂未定的众人却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连冰泉宫的宫人也都扑通跪了下来,头贴着地不敢往这边看。
离沈蕴最近的宁妃率先反应过来,高声呼道:“陛下!”
沈蕴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