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昨日我无意读到一句‘知易行难’,心中甚为不解,怎么是‘知易行难’?难道不是‘知难行易’吗?万事难就难在知晓,倘若知晓了,又怎会难行呢?”
她疑惑地问着,眉眼间都是不解,姚芸卿看着她不禁摇头讥笑了一声,她轻声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世间道理可不是难在知晓,好比为人处事道理不过几条,可要条条都做到却难如登天,知与行之间那可是天差地别。”她慢慢道来,说完还瞥了林苒芝一眼,眼里尽是嘲讽。
林苒芝却看着她轻声笑道:“原来如此,感谢郡主解惑。我今日刚好背到女德第三戒,‘敬而无失,恭而有礼,是为谦德’。我正心中纳闷,这么浅显的道理如何值得编撰入书,让女子从小习之?原来是知易行难,便是郡主这样从小熟读的人也会偶然忘记。不过看在郡主为本王妃解惑的份上,本王妃也不会记在心里。”她说完便又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俨然是一副王妃的架势。
姚芸卿这才反应过来她如今已经不是林苒芝,而是端睿王妃,无论她之前有多么瞧不起她的愚笨,或者多么嫉妒她比她貌美,她如今见到她都必须行礼,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王妃”。
她站在那儿看着她又气又恼,心中憋闷得说不出话来。正在此时,午憩醒来又妆扮了一番的徐贵妃从内室缓缓走了出来,她见到厅里这么多人,先是一愣,随后对姚芸卿笑道:“是芸卿来了。”
姚芸卿立刻上前笑着对徐贵妃说道:“芸卿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自从和萧承佑的婚事定下来后,她便经常进宫来给徐贵妃请安,除了日常请安,更是在宫外搜罗各种新奇玩意儿送给她。
“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呢?闹哄哄的。”徐贵妃拉着她的手,也不看众人柔声问道。
她这一问让林苒芝立刻紧张了起来,心里直怪自己刚才太冲动。
正在她忐忑之际,姚芸卿笑着答道:“没什么,不过姐妹们聊聊家常。”
虽然她心里恨死了林苒芝,可是对于这样的糗事她又怎会自曝其短?
她说完便从身边婢女处接过一个盒子,对徐贵妃说道:“娘娘,芸卿昨日得了一盒吴州的鸭蛋粉,不仅馨香扑鼻,粉质更是细滑无比,娘娘本就肤如凝脂,扑在脸上说是十八岁也会无人不信,芸卿今日进宫就是为了献给娘娘。”
她边说边将鸭蛋粉打开来给徐贵妃看,徐贵妃瞧了瞧又闻了闻,笑着说道:“还是芸卿体贴,比本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强多了。”
她说完又仿若无意地朝着众人说道:“要本宫说生女儿还是比生儿子好。这儿子养大了只记得媳妇儿,哪还记得母亲?不如女儿,多大都会跟母亲贴心,事事惦记着母亲。”
接着还拍拍姚芸卿的手笑道:“以后本宫可就指望芸卿了,本宫虽然没有女儿,却幸好会有一个好儿媳,这儿媳跟女儿都是一样的,是吧?芸卿。”
姚芸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低下头来,而众宫妃却心里讪笑,面上却又不得不装出一番恭敬顺从。
谁不知道整座紫微城除了已经薨逝的先皇后,现在只有她膝下有子,而且还是陛下的长子,否则单靠美貌如何能得陛下这么多年的恩宠经久不衰?
她说完又对着众人叹道:“还是众位妹妹悠闲,既不用承受生养之苦,又不必被宫里的事务所扰,难怪各个都面色红润、艳若桃李,不像本宫要操持宫里的事务,连觉都睡不好,这觉睡不好,人立刻就老了。”
她看了一眼众人接着笑道:“本宫现在要去崇明殿寻陛下,后宫还有诸多事宜要等着陛下来定夺,妹妹们在一起玩吧,姐姐就不掺和了。”
她边说边往外走去,路过林苒芝时又停了下来,“苒芝今日也别急着回去,跟大家伙一起玩儿玩儿,将来你和芸卿就是妯娌,这皇家的和睦就靠你们俩了,你俩多呆在一处姐妹感情才好慢慢培养。”
林苒芝站在她的面前,心里再抵触也只能点点头应了下来,“娘娘说的是,苒芝今日就多留一会儿跟姐姐们好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