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宫中先对臣妾诉了一番恩宠稀薄之苦,后又哀叹曾经的爱人如今夫唱妇随,早已将她忘怀。臣妾受陛下盛宠,对妹妹的前后境遇颇有触动,既怜悯于她,又庆幸于己。那日在御沟边梧桐树下,恰见梧桐叶早凋,一时想到妹妹蹉跎于宫中的青春年华,不禁心有感触,再见那天上孤雁独飞,冲动之下便写下了这首词。陛下不必去查了,是臣妾糊涂,是臣妾辜负圣宠。臣妾不仅愧对陛下,还陷紫衫妹妹于不义,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代妹妹受过,请陛下责罚。”
她说完重新叩拜下来,静静地等着萧聿珩的发落。
而陈贵人安静地听完宁妃的话后,重重地跌坐下来。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无用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认,要么查,而无论认或者查,她都难逃劫数,无非是自己死,还是爱人亲朋跟着一起死,所以宁妃告诉她不必查。
她无声地落下泪来,再没有言语。
萧聿珩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厌恶更甚,恨声说道:“陈贵人可还有话说?宁妃所说是否属实?”
陈贵人重重地趴下身来沉沉说道:“臣妾进宫之前确曾爱慕他人,那日在宁妃宫中也确曾感怀往事,只是臣妾那日未对宁妃诉说实情。臣妾当年只是一厢情愿,暗恋他人,并未真实有过所谓‘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一切都起源于臣妾嫉妒其他姐妹能受圣宠,而臣妾自己却难见天颜。是臣妾妒心作祟,才胡言乱语辜负了陛下,是臣妾该死,臣妾万死难赎此罪,请陛下恕罪!”
萧聿珩望着眼前对他叩拜的二人,心里恨意难减。他恨陈贵人在进宫前竟暗慕他人,更恨她无端惹出事来牵连宁妃,而当他看着宁妃时,心里竟不能肯定她这首词到底是不是写的陈贵人。
他对着陈贵人沉声说道:“你既认了,朕就不再追究,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再做什么贵人了,去浣衣局用那浣衣水好好洗洗你的脏污心思,朕的后宫容不下你。”
说完,他又对宁妃说道:“宁妃明知陈贵人之错,不但不加以劝诫,反而生出不该有的怜悯,写下不该写的言语,实有纵容之过。回宫反省,罚俸一年,以后这后宫的事务你也别管了,你这个样子如何能服众?”说完便站起身来愤然离开。
陈贵人听到萧聿珩的发落彻底失去了意识,几乎昏死过去,而宁妃则趴在地上静静地说道:“臣妾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