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这宫里立足,可不能只靠恩宠。贵妃娘娘从皇子府时就跟着陛下了,还生了大殿下,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她都不敢怠慢,这次若不是大殿下婚事在即,你以为这次月桂节的筹备能轮到本宫?嫔妃固然是皇上的女人,可也不能只做皇上的女人。恩宠如流水,只有真才实干才能抵得住这流水的冲刷,稳稳地站在紫微城里。”
巧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娘娘这般聪慧能干,定能长长久久地笼住陛下的心,屹立不倒。”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婢女前来禀报,说翠微宫的喜鹊姑娘来讨一匹青云纱,请娘娘定夺。
婢女退下后,巧儿低声问道:“宁妃自上次那事后就遭了陛下冷落,如今忽然来讨青云纱,也不知她意欲何为,娘娘您说给还是不给?”
姜嫔冷冷笑道:“还能意欲何为?左右不过做件衣裙想在月桂节讨陛下喜欢,也别给她青云纱了,给她一匹蜜云纱吧。她以为靠条裙子就能重获圣心?太天真了,她那首词就算最后板子打在陈紫衫的身上,陛下的心里也早就没了她,男女之间的事可容不得半点猜疑。”
在姜嫔的发话下,巧儿最终给了喜鹊一匹蜜云纱将她打发走。
喜鹊捧着这纱一路愤恨地回到了翠微宫。
一入正厅,她就重重地将托盘放在了桌上,边放边喊道:“欺人太甚!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她的怨忿之声引起了一旁宁妃的注意,宁妃不禁起身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让你去一趟灵秀宫还去出一肚子气来。”
原来前几日王娘子来为宁妃量体时,说最好在那舞裙的外面再罩上一层纱裙,这样更能增添飘逸柔和之感,而要做这纱裙又以青云纱为最佳,因为这青云纱薄如蝉翼、洁白胜雪,在月色之下自有清冷之气。
可现在上京所有的青云纱都被姜嫔因为月桂节采买进了宫,连王娘子的拂云坊也没有现货,宁妃只好差了喜鹊去姜嫔那里讨一匹来。
喜鹊看着宁妃怨声说道:“不就是那姜嫔?连匹青云纱都舍不得给,还拿这蜜云纱来打发人,她当她是谁?不过一个嫔,要不是被贵妃娘娘抬举了,哪里轮得到她来管事?”
宁妃听到喜鹊的话自然明白了所有,她捻了捻手边的蜜云纱,低声说道:“没有青云纱,蜜云纱也行,这纱质地柔软,色泽虽有些微黄,但在那月光之下这样的蜜色反倒显得柔和,回头你差人给王娘子送去,就说本宫喜欢这蜜云纱,让她用这纱来做纱裙。”
“可是这蜜云纱怎么比得上青云纱?”喜鹊看着宁妃打抱不平地说道,“这蜜云纱都是姜嫔采来给位分低的贵人做纱帘的,便是青云纱都要用来给位分高的娘娘们做纱帘,如今娘娘要做裙子,她却用蜜云纱来打发人,她也太目中无人、不识抬举了。”
喜鹊忿声说道,说完又低下头小声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出的馊主意,为了让陛下在月桂节那夜无论去哪个宫都犹如身处月宫,便要在各个宫里都挂上纱帘。什么身处月宫?还不就是因为她母家是上京最大的布坊,便找着由头给母家捞好处,这一个月桂节到头来就是肥了她母家。”
喜鹊低声地说,却说得宁妃心里沉重,这里面的门道她如何会不知?可就算知道,凭她如今的处境也使不上半分力。
而无论喜鹊有多少不平和抱怨,她最终还是让人将这匹蜜云纱送去了拂云坊。
过了几日,当王娘子把舞裙全部做好后,她再一次来到了翠微宫为宁妃试衣。
“娘娘的身段真是好,这裙子穿在娘娘身上将娘娘衬得跟月宫里的仙女一样,便是奴婢自己做的裙子都不敢认了。”王娘子拿着根红色的丝带边蹲下来在她腰间打上一个结边笑着说道。
喜鹊听了在一旁不禁打趣她道:“王娘子不光手艺上佳,嘴皮子也上佳。娘娘的身段固然是好,可也离不开王娘子做的裙子,照娘子的话,娘娘得是穿了娘子的裙子才能变仙女。”
她这话说得王娘子心里一惊,赶紧说道:“喜鹊姑娘这话可就折煞奴婢了!娘娘天生丽质,穿不穿奴婢的裙子都是天上的仙女。”
她说完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她的裙子,轻声叹道:“还是娘娘眼光好,奴婢开始只想着青云纱轻薄雪白,没想到这蜜云纱一罩,竟跟月亮的颜色十分接近,当真是月宫仙子才会穿的衣裙。”
宁妃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边笑道:“本宫也是临时起意,觉得那青云纱太过清透冷淡,在月色之下反倒会生出寒意,不如这蜜云纱,带着些蜜色,又不会太过薄透,应当更像月色。”
她说完低头仔细瞧着王娘子刚刚打的结轻声问道:“这结被娘子打得竟似一朵红色蔷薇,好生别致,本宫还从未见过,是娘子独有的手艺吗?”
王娘子听她夸她的结,立刻笑着答道:“回娘娘,这结确是奴婢自创的,整个上京只有我拂云坊的姑娘会打,除了我拂云坊也就是端睿王妃还会了。”
“端睿王妃?”宁妃忽然听王娘子提到林苒芝不由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