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的人已经踏破了相国寺的门槛。”
胡利宗的话瞬间又将萧聿珩放下的心提了起来,他对张世端问道:“张爱卿,可有此事?”
张世端沉声答道:“回禀陛下,是有一些,但天降异象民间有些微末举动也不足为奇,臣相信随着时间日久,百姓会对异星逐渐淡而化之,顺其自然。”
“淡而化之,顺其自然?”胡利宗这时接着他的话冷冷笑道,“张大人说民间只有一些举动怕是有些大而化之吧,听说就连令堂都在相国寺供奉了一盏海灯,张大人府上尚且如此,民间的恐慌可想而之。天降异象却置之不理,坐等着民间顺其自然,是否有些不妥?”
张世端抬眸看了一眼来者不善的胡利宗,转头对萧聿珩说道:“虽然胡大人所言非虚,但因此就说民间恐慌却是有些夸大其辞。臣做为上京府尹并非置之不理,而是臣认为异星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急则生乱,不如静观其变。”
“张大人此言差矣。”胡利宗确实来者不善,也明显与他杠上了,他对萧聿珩拱手说道:“陛下,不是臣夸大其辞,而是臣认为朝堂不能坐等民间有了动向再有反应。民间若生出动乱,朝堂再有举动就如覆水于燃木,火虽灭了,但木也焦了。朝堂该先于民间表明态度,是福是祸皆要有一定论。”
萧聿珩衡量着两位大臣的话,再听着其他朝臣类似的言论,不禁陷入矛盾。他对离自己最近的萧瑾晗问道:“瑾晗对此有何看法?”
异星出现的当天他回府就与林苒芝讨论过,他问她怎么看这颗星星,她说“用眼睛看”,说得他不禁失笑,可也更欣慰于她和他不谋而合的默契。
萧瑾晗沉声答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自古以来奇观罕见,但蛊惑人心者常有。异象本身并无意义,却常被别有用心者加以利用,从而引发纷争,甚至震动朝堂社稷。儿臣赞同张大人的意见,星象罕见,民间有流言实属正常,张大人只需控制好流言,告诉百姓异星并非灾星,百姓假以时日见生活无虞,流言自会消散,这便是张大人说的‘淡而化之,顺其自然’。”
萧瑾晗的话说得萧聿珩心中颇定,可是这星星史料从未见过记载,饶是他不那么信鬼神,如今都心内惴惴,惶恐不安。
他转头又对萧承佑问道:“承佑如何看待?”
萧承佑上前答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张大人和胡大人各有道理,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下,不如先让司天监呈上批言。所谓‘谋定而后动’,这异星究竟预示着祥瑞还是灾殃,且等司天监先做定论。而无论是祥瑞还是灾殃,自有承接化解之法,朝堂做出举动,则民间变数皆销。”
萧承佑的话音一落,萧瑾晗立刻抬眸深深地望向他,他也上前对萧聿珩说道:“父皇,儿臣认为不可。若是祥瑞之兆,恐被有心之人利用,若是灾殃之言,则定殃及无辜,甚至挑起动荡。我大周如今国是安宁,并不需要所谓祥瑞,而所谓灾殃更是居心叵测的危言耸听,儿臣认为不可将朝堂举动系于司天监一家之言。”
萧聿珩看了看萧瑾晗,又看了看萧承佑,沉思了一阵后说道:“司天监主簿可来了?”
皇帝问了话,司天监主簿立刻跌跌撞撞地从群臣的最末端走了出来。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喊道:“微臣司天监主薄范志远叩见陛下。”
司天监主簿乃紫微城里最无关紧要的官职,若非出现异星,恐怕他一辈子都来不了这千秋殿与皇帝和群臣议事。
萧聿珩望着他沉声说道:“司天监先将批言呈上,至于后续朕看了批言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