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大褂,刚吃完饭,还抹着嘴、手里拿着一双竹筷子,不像医生的医生走了过来。
护士准备给他说情况,那医生就示意他知道情况,护士就去忙自己的事。
医生放下手里的竹筷子,向李沐风走来,大人都沉默不语的看着医生。
医生先看了片子,又看了看胳膊,让大人把李沐风按住,又一边说:“放松、放松,你胳膊别使劲,一下就好了。”
医生轻轻的左右摇晃胳膊,李沐风咬着牙忍着难受,医生安慰的说到:“放松、放松。”
他突然一发力,用劲,“啊,噢。”疼的李沐风大叫一声。
一旁的大伯笑着说:“哎呀,好了,好了,我听见咯吧一声,这接好了。”
胳膊接好,医生给打了石膏固定,疼痛难受也减轻了不少。
胳膊打好石膏,姐夫、大伯把我和母亲送到中医院附近,大伯的三轮车还在附近停着,此时已经晚上十点,距离胳膊骨折过去三个多小时,真是祸福难料。
冬天,小县城的夜晚挺冷,姐夫让我们一块去吃个夜宵。
大伯蹬上人力三轮车,大家一块往吃饭的地方走去。
刚走一段路,姐夫、大伯怕李沐风累,于是提议让他坐在三轮车上。
李沐风犹豫、迟疑了一下,他没有坐上去,可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坐上去。
他为啥要犹豫那片刻呢?
因为大伯蹬的是人力三轮车,如果大伯开的是小汽车啥的,李沐风应该是不会犹豫那一下吧,说到底还是虚荣心,害怕在这县城里坐三轮车丢人,并不是嫌弃三轮车,只是害怕路人、城里人用好奇的眼光看自己、打量自己。
最终李沐风为啥还是坐上去了,因为大伯邀请自己坐上去,姐夫也在一旁说:“坐上去轻松些。”
他们都是关心、害怕李沐风累到,李沐风要是固执的不坐上去,那就太不实抬举了,毕竟他还是懂事的。
李沐风就那样斜坐在车沿上,大伯蹬着三轮车,坐上去的确感觉要比走路轻松许多,四人在夜晚的街道里前行着。
有人蹬三轮车愿意拉你,让你坐在上面是一件幸福的事,而那个不嫌弃,并愿意坐上面的人,应该也不错。
来到红绿灯路口的夜市摊位,大伯停好三轮车,姐夫叫了几份砂锅,可母亲却说自己不饿不要。
姐夫很厚道,劝说母亲吃一点,可母亲还是说不饿。
李沐风知道母亲和大伯关系很僵,但和姐夫的亲戚关系都还正常,也不知道当时母亲为啥不吃,她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折腾的不想吃饭,没食欲。
李沐风知道母亲很少在外面餐馆摊位吃饭,也知道母亲是一个喜欢吃东西的人,不是母亲不喜欢吃美食,再说那小摊位,小饭馆也算不上是美食,也不过是调料放的多一些,做的好吃一点而已,对于母亲、对于平时很少吃的人来说,就是美味好吃的。
吃完砂锅,李沐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烫嘴,舌头都烫木了。
母亲晚上的确没有吃东西的习惯,但后来想想,母亲是害怕再麻烦表姐夫,欠下更多的人情,忙碌人家一晚上,母亲就很过意不去,那顿饭也应该是由母亲请,可她知道明白姐夫为人厚道,也更明白自己家经济拮据、困难,所以她就不吃。
这可能是穷人的那种卑微,无奈与心酸,其实姐夫不在乎那么多,就像咸亨酒馆的掌柜,从来不会把茴香豆上账,母亲要是也吃的话,姐夫也许还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