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哀乐不断，李寓垂着头靠在旁边的花圈上，低着头抽了根烟。他并不习惯这个动作，手不停地发抖，还被烟味呛了一口。
灵堂的门忽然被谁从外面一脚踢开，众人回头，看着凌飞双一路大步流星走到李夏的棺材前。李寓看到他来，警觉地上前：“你来做什么？”
凌飞双微微扬起下巴。他生得好，精致的眉目之间尽是倨傲，高鼻薄唇，染成浅银色的发更添了几分狂妄。他不屑道：“我就是来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说完，凌飞双忽然俯下身，直接把棺材板掀了起来！
这本就是装饰用的棺材，固定得并不紧，材料密度也小。他这一掀，直接就把它翻了个面。棺材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尸体。
凌飞双冷笑一声：“做戏也不知道做全，连个尸体都舍不得买，就想把我骗过来。”
李寓红了眼圈，恨恨道：“凌飞双，适可而止！我妹妹连人带车摔下山崖，尸骨无存，你难道不知道吗？！”
“故事编的不错。”凌飞双转身就要走，“让她下次别编了，我很忙，不是她的每次葬礼都能出席。”
李寓忍不了了，他一把揪起凌飞双的衣领，另一只手扬起，一个巴掌就要落在他脸上。
凌飞双挑眉，他比李寓高半个头，嘲讽地垂眼看着李寓：“怎么，小舅子？我叫你的这一句，够她闹的这出了吧。”
李寓深呼吸几口，松开了他的衣领，后退几步：“滚。”
他在这里教训凌飞双，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妹妹的亡魂无法安息。
凌飞双也是不满，他看到满屋子悼念李夏的人便觉得心下烦闷，拔腿就要走。
要闹也不知道理智一点，没听说过给活人办葬礼会减阳寿的么……
他忽然注意到礼堂正中放大了的黑白遗像。由于李家的特殊，李夏从来不允许自己的脸被外人拍摄到，她几乎没有成年后的照片。
而这张图，却无疑是最近拍的，而且看着很像是从哪张合照上截下来的。
照片里的李夏面上带着笑，眼里却漆黑一片，这是她平时最常对他露出的表情。
一个有点瘆人的表情，别人是这么评价的。凌飞双一开始也这么想，可不知从何开始，他开始习惯李夏这样笑着盯着自己看。
凌飞双没有对这张照片的印象，所以这张照片大概是其他人给李夏拍的。原来她不止会对自己那样笑。
想到这里，凌飞双更加烦躁，一把抢过遗照摔碎在地。
李寓真的忍不下去了：“凌飞双，你疯了？！”
他扑过去护住妹妹最后一张照片。
“她的照片，我手里多的是，这张丑死了。”凌飞双转身。
其实这是骗人的。他方才见到她的遗像，还恍惚了片刻，想用手机翻拍下来。
两人没有合照，虽然李夏强烈要求过说想拍一张，但是凌飞双没同意，毕竟那时她逼自己逼得紧，他总怕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凌飞双不想再回忆了，他真想砸了整个灵堂，又觉得这样做无疑就落入了李夏的圈套。
他大步往外走，期间注意到灵堂左右侧摆满了猫的小玩具和雕塑，大概是来悼念的人给李夏带的，又或者是她自己准备的。
认识李夏的人都知道，她最爱猫，尤其是布偶猫。不过李夏至今也没养过一只猫，李寓曾经看她喜欢得紧，送了她一只布偶猫，没过一天却被她送回来了。
凌飞双被她折磨许久，一听到“猫”这个字就想吐。
他走到了灵堂外面，刺眼的阳光让他恍惚片刻，很快后面就撑起一把遮阳伞。
凌飞双回头看了一眼许曜。
“你觉得她这次要演多久才肯罢休？”
几天没见李夏回家，他已经有些烦了。
许曜叹了口气，艰难道：“我觉得……李小姐这次……似乎是真的……”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凌飞双如此笃定李夏一定是诈死，明明一直活在暗处的李家这次都默许了电视上播报女子夜晚开车摔落山崖一事，还将李夏的照片放大了挂在灵堂。
怎么看都是李夏已经死无全尸的证据。
偏偏凌飞双毫无所察，边走边抱怨：“她再不回来，我就把她放在客厅里的那些猫粮全部扔出去……家里明明没有猫，总是买这些东西回来占地方……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许曜喉咙紧了紧，重复道：“李小姐应该是真的死了。”
凌飞双笑了。
“嗯嗯，死了。你们都这么想的。”他也不想解释，“我们打个赌吧，她绝对还活着，敢么？”
许曜不忍：“凌少爷，生死是人生大事，还是不要这样随便对待。我知道李小姐逼你做了很多不情愿的事，但人已死……”
“她没死。”凌飞双冷了脸，“她绝对没死。”
许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