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理。”姜烟道。
那少年问道:“不知姑娘可有其他说法?”
“自是有的,公子,这故事许是有些久,传来传去,有些事情并非你说的那般,流梨本喻流水迢迢,殇离渺渺,是为让那殇离随水流去,只留下欢喜而取得的。而后来,每至花期,世人看那流梨河边的树上盛开着梨花,清灵纯白,花开花落,随水而去。”
姜烟不由得笑了,又接着道:“那场面甚是壮观悦目,也是为何流梨河后来风靡一时,引得各地人士前来观赏。多少文人雅士翻山越岭来大越,只为亲眼目睹这琉梨盛景。”
“故人们便将那殇离的离字更为梨花的梨字,更富有雅趣,所以流梨河是一个雅称,一个美称。”
“姑娘说的也有理,我听我老伴儿曾经也是这般说的。”一位老人亲和地笑道,浑浊的眼泛着泪光。
“谢婆婆的肯定。”姜烟乐道。
其实,关于流梨河这个名字,向来是有两个说法。
一是少年的,一是姜烟的。
老一辈的人大多听的是姜烟这个说法,大多认同的也是这个,而新一辈的大多喜欢少年的这个说法,具有故事性的。
姜烟看到盛风与小丫徒步过来,便道:“也罢,小女本无意打扰公子你们游玩,今日真是对不住了,那小女也不与公子再多争辩些什么了,现下小女的朋友已经来了,便不再叨扰了,各位告辞。”
她说罢转身,正准备离开,又有几声喊叫传来。
那少年却觉着在人前失了脸面,还是自个儿的朋友,竟还在她身后大声喊道:“这些不过是你空口胡诌的罢了,谁会信?我说的这个故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也都是这么说的,这么传的,就算没有万分真,也有半分真吧?”
说了一堆,竟还觉得不够,他又补上了几句:“你一个黄毛丫头能知道些什么?明魏的时候你爹娘都还没出生吧?你怕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难道是在奈何桥上听哪个婆子说了一嘴吗?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身旁的几位少年也跟着一起大笑。
姜烟刚走了几步,听到他这么说,她冷哼一声,又回身走向他,道:“你也已说了这是传言,信与不信也是由公子你自己决断的,何故要出此言语伤人?”
粉裳下的绣鞋随着她一步步走过去,渐渐显出点点绚丽的光彩,慢慢地朝他逼进。
姜烟边走边道:“呵,就是告诉你也无妨,总之,这事儿我早晚都会吩咐人去公知真相的。”
“你这故事倒是不假,但那女子,乃是明魏安平侯之女陈淼,也是明魏鼎鼎有名的车骑将军。我也不是说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是唬人的,但也有一些是不对的。”
“事实上,那女子的父母并没有不认她,相反,认亲后,他们待她极好,不仅尊重她的选择,更没有反对她要做从军的心愿。”
“所以,这才有了后来的陈淼将军。还有,她根本没有遇到过那个渔夫,那时也没有出城,更没有来过流梨河,怎么可能与流梨河的名字有关?这缘故,自然是不成了。”
那少年闻后,不气反笑,道:“陈淼将军?你可真搞笑,总共也就读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书,哦或者说,书都没读,你是旁听得来的,这听都没听全呢,就在这里胡说一通。”
“明魏根本就没有陈淼将军这号人物!而是车骑将军陈远安!我这故事中的女子怎会是她?想那陈将军又是何等风光?何等英勇?怎会那般软弱?又怎会像个女人家一遇事就哭哭啼啼的?将军根本不可能是女子,你这话更说不通!”
一股心酸涌上来,大袄里的拳头暗暗握紧了。
姜烟一一掠过众人的眼睛,却只捕捉到了嬉笑与看热闹的兴趣。
她怎会不知道?
陈淼的人生经历她从小听到大,她怎会不知道!
只是确实都如她所说的一样:“世人不会愿意知道我是女子的,不然,我这一生用命拼来的名声和荣誉,怕是都要毁于一旦了,陈远安就是陈远安,明魏车骑将军陈远安,而陈淼就是陈淼,霍铭泽之妻陈淼。”
当时,姜烟气愤地说她是个骗子,骗了这么多人,是不诚信,不道德的,十分不赞同她,说她将来一定会公知真相。
陈淼也只笑笑,随她去了。
倒不曾想,姜烟这个没心没肺的,在日后玩着玩着,竟然忘了自己的愤愤不平。
现在看来,为顺应时事,有些谎言是理应存在的。
“怎的?想找帮手么?可惜咯,没人会信一个刁蛮无礼的女子。”那少年得意洋洋道。
有一妇人再看不下去了,冒着险,提着胆,向姜烟匆匆走来,抬手将她挽过去,在她耳畔低声道:“姑娘,快些回城吧,莫要再与他们争执了,我家是开当铺的,这么多年了也是有些眼见的,瞧他们那些个,衣着佩物皆是上品,家里许是大官,其中有位公子身上佩的可不是凡物,也许是与皇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