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薇薇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没有信心跟着她认为没有前途的团队。
“就这样吧,教授”,罗薇薇再一次表示歉意,推开车门下车,“祝您前程似锦。”
离家只剩下一公里多,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宴饮后的疲惫、一步裙、没有防水台的尖头高跟……没有一样可以小觑,短短一段路她走了40多分钟,等回到家时,已是筋疲力竭。
信箱里躺着房东留给她的信函,罗薇薇进屋脱掉鞋子,坐下来慢慢地看。
那是新一年合同续约后的增补条目:真不妙。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背着这幢位于市中心公寓的房租,房子很旧了,但毕竟是一室一厅的独居,每月也要600多欧,她刚一次性续满一年。
浑浑噩噩的卸妆、洗澡、喝宝矿力解酒,给磨破的脚后跟贴上创可贴……迅速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只为了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罗薇薇累极了。
“为什么理想和面包注定是不能共存的啊!”她大声痛呼道。
打开手机,大数据像嘲讽一般推送给她雷克萨斯的补漆价格。
“哦,对了,还有这事……”
罗薇薇绝望地躺倒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装了一会鸵鸟,人也冷静下来,转过头打开手机银行,检查账户余额,长长叹一口气。
然后给哈维尔发短信,“你那边还缺人吗?”
对方回复得很快:“缺的缺的,你要来永远都缺。”
于是第二天,罗薇薇回归了她的老本行,她曾经到马德里之后的第一份工作:real旗舰店的销售员工。
同样是站一天、讲外语和陪笑,穿新赛季球衣和板鞋总比正装高跟鞋要轻松。
来的第一个星期就赶上门店和青训组织La Fabrica合作办活动,一屋子青少年,从12岁到17岁,满楼里乱窜,有些还带着家长,举着数码相机,闪光灯和笑声、叫声一起喧嚣。
罗薇薇轻轻揉了揉额角。
哈维尔抱歉地冲她笑笑,“新赛季活动多,是会比较忙。”
“应该的。”罗薇薇摆摆手,都是为了生计。
她上楼去看管压印机,在楼梯口就听到有两人在争执。
红头发的男孩,很冷淡,“你们印错了我的号码。”
“不可能”,正被他质问的那个卷毛店员,斩钉截铁,“我们就是按LaFabrica送来的数据印的,绝没有问题。”
罗薇薇叹了口气,服务业者第一要义,凡事千万别绝对。
“能不能让我看看。”她三步并两步小跑过去。
“哦,确实印错了”,罗薇薇把那件球衣翻过来看了看,“你们给他印的是10号,他应该是7号位,U17的前锋,对吗?”
糸师冴愣了一下,点点头。
卷毛店员还在抱怨,“不过是青训而已,也没什么所谓吧?况且今天是赞助商的活动,赞助标志早没有剩的了,也没办法重新印啊。”
罗薇薇想了想,“你打电话给市场部的迭戈,商标样品都是先送给他去看的,他那边样品肯定多的是,刚好他今天也要来现场,你现在联系他,还赶得上让他在活动开始前带来。”
她低下头,看了看手表,“这之间大约还能空出20分钟,足够我给他印一件新的了。”
卷毛店员被她这一通安排唬的有点发懵,“你不是……”
他想这人明明才来了不到一个星期,他甚至还没记清楚她的名字。
罗薇薇笑笑,“三年前我就在这做过了。”
卷毛忙着去联系迭戈,罗薇薇转过身,开始登记机器的启用时间。
“谢谢。”糸师冴站在一旁,对她说。
“不客气”,罗薇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是U17的糸师冴吧?”
“你知道我?”糸师冴明知故问,他想她甚至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背号。
罗薇薇耸耸肩,“你是个踢得很好的亚洲球星。”
那说明了她会注意到他的理由。
同时,她的用词是“球星”而非“球员”,并且带上了“亚洲”的前缀。
糸师冴陷在这串文字游戏当中,不自觉挑了挑眉。
身后,冈萨雷斯攀上了楼梯。
“怎么样,小冴,球衣的问题解决了吗?”
“哦,我已经叫人去办了”,罗薇薇落落大方的向这位阿根廷主教问好,“您放心,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