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结束了。”
毕竟才节后复训第一天,一场比赛踢完,冈萨雷斯便匆匆从楼顶赶过来,把人集合到室内体育馆,简单交代几句就宣布收队解散。
罗薇薇在更衣室外等糸师冴,马库斯先被人群簇拥着出来,见她还等在那,特意从门口拿了把伞给她,“罗小姐,你没带伞吧?”
“……哦,谢谢。”她接过来,那是把纯白色的伞,长柄16骨,正中印着real的logo。
马库斯笑笑,“你不用特意谢我,这是基地的伞,你下次再来的时候直接带来就成。”
“谢谢,我会替她还的。”
罗薇薇还没来得及应答,另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经她身后出发,替她接了那把伞。
她回过头,糸师冴既没有看她也没有看马库斯,而是故作漫不经心地打理着那把伞上翘起的褶皱。
马库斯的笑眼更深了,“劳驾。”
“不客气。”糸师冴不咸不淡地回答。
马库斯重新回到人群里,自动门打开,最热闹的人群渐渐消失在雨里。
糸师冴仍旧不看她,径自走到门边屋檐下,撑开伞,他的身体卡在两扇玻璃感应门之间。这时才回过头,他对罗薇薇说:“走吧。”
“……我们就在这里谈不行吗?”
罗薇薇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下,她想要尽可能避开和他撑同一把伞。
然而糸师冴很执着,“不行。”
罗薇薇只得走过去。
糸师冴执伞,她下意识跟着伞的方向走,尽管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你不问两句我今天的表现吗?”半晌,糸师冴闷闷地开口。
“我看到了,你表现的挺好的……嗯、其余的信息,我和冈教还有马库斯也聊了两句,要不我回去整理成文字邮件发你?”
那把伞很大,但她固执地和他隔开一段距离,以至于半边肩膀已经被雨淋湿了。
糸师冴看到了,他停下来,在伞下侧过身,“罗薇薇,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轴什么,“我只是觉得经纪人和球员的关系就该止步于球场,或者说也许我早就该更公事公办一点……”
糸师冴的眉头皱起来了,他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是我冒犯到你了吗?”
“什么?”
“你知道的”,他睁开眼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是因为新年那天,你认为我的行为越界了,那么我确实应该向你道歉。”
他别过头,露出泛红的耳廓,语调不自觉的降低了一些,“抱歉,那天我确实冲动了。那是我四年来第一次回家,然后、我和家里人起了点冲突,情绪不太好……”
“你家人?”罗薇薇敏锐地抓住了她要的重点。
“嗯,我弟弟”,糸师冴一头雾水,“怎么了吗?”
“所以你之前说你回家去要见的人就是你弟弟?”
“嗯,那是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要听的话……”
罗薇薇摆摆手,“然后你做完这事就回来了?”
“我的机票还是你帮我订的吧。”
糸师冴的反应相当敏锐,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已渐渐理清了这事的逻辑,他的背重新挺直了,眉目里压着一点笑意,“罗薇薇,你就为了这个跟我怄气?”
“我没……”糸师冴耳朵上的红晕此时已转移到罗薇薇脸上,“抱歉。”
“那你道歉干什么?”
糸师冴显然是故意的,但罗薇薇想,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抢过他手里的伞,因为他的个子要高许多,高度忽然降下来,顶篷随重力落在糸师冴头顶,他吃痛的低了下头,但总之这次轮到他跟着她走了。
“糸师冴,我看马库斯的判断没错”,罗薇薇笑眯眯的,“你这个人,反应太快,但是表达有问题。”
“哈?”糸师冴一面轻轻捉住她半边肩膀,把她往伞中间更靠近一些,皱起眉头,“你和他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嗯,在你惹我生气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你猜?”
雨声潺潺,雨脚愈来愈密,没有方向的漫步越走越远。
伞还是那么大,然而他们谁的肩膀也没有再被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