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知栀果然发起高烧,亥时一刻,人都烧迷糊了,连汤药都灌不进去。
云澈一直守在楼下,忍冬来求他的时候,他三步并两步,飞快上去。
云澈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顾知栀浑身滚烫,跟小火球似的。
汤勺抵在她下唇,她就是要紧牙关不开口。
“都转过去!”
云澈捏住她的下巴,深呼吸几轮后,端起药碗自己抿一口。
他掐住顾知栀两腮,用力逼迫她张开嘴。
褐色的药汁被他缓缓渡进顾知栀口中,苦涩的滋味呛得她哼哼唧唧要反抗。
云澈赶紧再喂她一口糖水安抚。
尝到甜味,顾知栀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云澈唇角微微上扬,然后喝下满满一大口药灌给她。
几轮下来,给顾知栀喂完药后,云澈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他伸手去掰顾知栀抓着他衣襟的手,一碰她,她就皱着小脸往他怀里拱。
“爸爸,妈妈,知知想回家。”
“嗯?”云澈低头附耳,只听请后几个字——想回家。
发高烧的人,都喜欢冰冰凉凉的东西。
云澈的侧脸让顾知栀觉得特别舒服,她松开攥着布料的手,胳膊环住云澈脖子,像小猫一样,用脸在他身上乱蹭。
“好清凉啊!”
云澈去拉顾知栀的手一顿,随即纵容她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怕她冷,云澈用棉被小心包裹住她。
刚盖上,顾知栀就扒掉,不听话极了。
原本安静下去的情绪又折腾起来,嘴里一个劲吵着要回家。
云澈无奈,让杜仲带人去顾家报信,然后亲自给顾知栀套上外衣和斗篷,用被子把人包好,带她上马车。
顾家今日只派了顾柳一人去赴宴。他送完礼就急着离开,并不知晓后边的事情。
车刚停下,顾家人全围上来,关切地望着云澈怀里的“蚕宝宝”。
在车上时,像婴儿摇篮那样的晃动幅度已经将顾知栀哄睡。此时她睡得小脸通红,不似刚才那样苍白。
对于这门亲事,顾家是不满意的。顾将军没等开口,云澈便自告奋勇要留下来照顾。
偏生顾知栀还像色猫似的占着云澈便宜,顾将军只能叹口气,带着一家老小撤回去。
走到门口,顾将军驻足回头,瞧着那小子得意的笑容,顾将军气得牙痒痒。
云澈拨开顾知栀脸上的发丝,端详她的脸。
好像,还挺好看的。
“喂!你这般吃我豆腐,我总得讨回些,这样才叫公平吧?”
他的食指隔空顺着顾知栀额头下滑,停在某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云澈慢慢靠近,飞快在顾知栀左脸轻啄。
顾知栀突然咳嗽的声音惊得他倏地昂起头,看着房顶,红晕蔓延到脖颈,还有往下的趋势。
静候片刻,见她没有动作,云澈抿着嘴,声音更轻:“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只是索要片刻前受惊的补偿。”
他再次靠近,用唇贴上她的。
从未有过的柔软触感让他内心被一种怪异的情绪充满。
他贴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嘴角翘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云澈的拇指在她唇上轻抚,“你夺走本王清白,就得对本王负责。”
顾知栀是被渴醒的,嗓子干得直冒烟。
一杯温热的茶杯被送到她嘴边,迷迷糊糊中,她悉数饮光,还觉得不够。
第二杯很快就贴心地又贴过来。
暖暖的热风轻拂在睫毛上,吹得人痒痒的。
顾知栀缓缓撑开眼,云澈放大版面容映在她瞳孔,伴随着短促的惊呼声,她的脚不受控制地踢向云澈。
电光火石中,云澈很有经验地握住她的小腿,为自己挡下沉重一击。
“又要把我踹下床?”
顾知栀注意到,四周房间布置跟萤烛小筑不同,目光幽怨。
“这是哪?你为了轻薄我,该不会特意把我掳走吧?我可是个病人,你还真是荤素不忌!”
“照你的说法,不是病人就可以轻薄?”
顾知栀瞪大眼,世间怎有会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云澈读懂她眼神中的意思,笑得又坏又张扬,像逗狗那样,轻撩顾知栀下颌。
“昨夜,王妃可没少轻薄本王,还夺走本王的清白,这笔账又改如何清算?”
嗯?嗯?嗯?
顾知栀头顶冒出一串问号,双手环胸,有种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错觉。
她夺走他的清白?
他不会也烧糊涂了吧!
云澈笑得像极了话本子说的那种狐狸精,“臭死了!快起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