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梧的未婚妻今年正好守丧期满,顾夫人担心会出别的岔子,且顾梧也年纪不小了,就想着赶紧把婚事成了。
这样,也不耽误顾柳和顾惜朝。
“明楚,快去拿碗绿豆冰沙来。”
这天气跟蒸桑拿似的,即使艳阳高悬,可吹得是南风,闷潮的很。
顾夫人坐着轿子来,都香汗淋漓的。
顾知栀拿着云澈的折扇,呼哧呼哧给顾夫人扇凉。
若非扇子骨是白玉的,恐怕早被她折腾散架了。
“娘亲快尝尝,这可是我的独家配方。”
绿豆加糖煮成开花、出沙的状态,往里混些纯牛奶,冻成冰坨后,用铲子戳碎,杵成冰沙。
这样,会比单纯的绿豆更加细腻,口感绵绵密密,还有牛奶的香气。
如果不戳碎,咬着冰块吃,就跟绿豆雪糕似的。
瞧着顾夫人这碗见了底,顾知栀朝着身后吩咐:“去,再拿一碗来。”
“不用了。”
顾夫人拉住顾知栀的手腕,含着绿豆冰,对她摆手。
“年纪大了,不可贪凉,不能食之过多。”
顾夫人用帕子擦擦嘴角,从杜妈妈手里接过一份厚成板砖的册子。
“正事要紧,家里仅你一个出嫁的姑娘,你帮我给你二哥的聘礼参谋参谋。”
“啊?”
顾知栀惊恐地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穿过来的时候,堂都拜完了,她哪懂这些啊。
而且,现代中的她还是个母胎单身,她真是零经验呀!
“啊什么啊!”顾夫人打了下她胳膊,“快点,瞧瞧这单子可有纰漏。”
“哦哦哦。”
顾知栀捏起“单子”,一个没拿稳,跟脱手的卫生纸般,滚出老远,都快挨到门槛了。
她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收,身形完全隐没在桌布后边。
“岳母大人,求您为小婿做主啊!”
顾知栀听见云澈的鬼叫,刚要起身,顾夫人摁着她脑袋,又把她推了回去。
云澈进屋后,扑倒顾夫人身前的空地上,抱着顾夫人小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求岳母大人垂怜,救小婿一命啊!”
“我……”
顾知栀气得又想窜起来,顾夫人满眼兴味地往后看了杜妈妈一眼。
杜妈妈会意,状似不经意地咳嗽一声,错步过去,像要捡地上掉落的单子,用手捂住了顾知栀的嘴。
云澈的哭声顿了一下,他把脑袋从顾夫人腿上挪开,四处搜寻顾知栀的身影。
“我好像听见知知的声音了。”
顾夫人抽回腿,理着袖子:“王爷不是要我撑腰吗,有什么冤屈尽管吐出来,我绝不会因为阿栀是我亲生,便偏袒于她。”
云澈坚定对顾夫人点头,用袖子去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那一瞬间,他的嘴角翘起又拉平。
“岳母大人,小婿对知知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照……”
“说重点。”顾夫人端起茶,抿了一口。
她可没时间听废话,阿梧的聘礼单子还没看呢。
“前个,小婿也不知犯了什么错,睡前,知知还抱着我呢,醒来一睁眼,就剩我一个人了。”
“小婿穿上衣服,头都没梳,把这院子都找遍了,也没瞧见她的身影。”
“那会子,还是卯时,街上都没几个人,小婿怕她不安全,赶紧去找门卫、找护卫。”
“可府里竟没人知道知知的去向。”
云澈在自己手臂的伤口上用力压了把,泪水刹那间盈满眼眶。
他吸吸鼻子,哽着声音接着道:“等她回来的时候,那双眼红得,兔子都自愧不如,清脆娇软的嗓音,也是沙哑的不行。”
云澈故意让衣袖滑落,露出牙印,“小婿也是关心,想问问她这是怎么了。谁知,谁知……”
他用带伤的手去擦泪,好让顾夫人看清楚狰狞可怖的紫红。
“谁知,她连房间都不让小婿进了。”
“小婿清楚自己是个闷声无趣的性子,可小婿对她也算是百依百顺,连她咬我,我都不敢动一下,不敢叫喊一声。”
他抓着顾夫人的袖子,认真地问:“您说,她不会是去外边找乐子了吧?”
随后,他垂下眉眼,跟受气小媳妇似的,“若知知真去……,那我也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那位哥哥相貌如何,肯不肯做小了。”
顾夫人前半程只当在看戏,但看见那道牙印,突然就怀疑起顾知栀来。
她偏头,见自家姑娘拼命摇头,刚要松口气,云澈又开始茶言茶语。
“岳母可有熟识的妇科圣手?”
“我就是再大度,但知知脖子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