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子!疯婆子!”关楠听见自己用破风箱似的声音大喊大叫,这种感觉就像是从陡峭的悬崖上跳入大海,寒冷刺骨的海水击碎了骨头漫进了脑子里。他能体会到疯狂奔跑后的虚脱感以及肾上腺素飙升的奇异心情。
汗水滑进了眼睛里,过高的盐分刺痛了眼球,关楠只能瞪大眼睛往后望。打湿了的头发粘在一起变成一绺一绺的,借着惯性打在脸上,巴在眼睛上,阻挡了视线。关楠能感受到生死攸关时极度恐惧下催生出来的愤怒。他看见徐言玥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钢筋水泥筑成的窄小通道开始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涌动,“海潮”在逃生通道的绿色灯光照耀下又变成锐利的箭矢射向自己。
“疯婆子!疯婆子!不怕死于反噬的疯婆子!”关楠听见自己用奇怪的声音喃喃自语,他这才发现自己正捂着几乎被割断的脖子,往外流的血铺满了全身。关楠忽然在梦里有了自我意识,他想起来了,他“看”过一个被割喉的s级的异能者的记忆,那个人的脖子上长了一圈狰狞的增生疤痕,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徐言玥”这个名字是从这个人的记忆里偷窥来的。
“徐言玥!你tm真是条疯狗!!等着反噬死吧!”这个人一边屁滚尿流地狼狈奔跑一边怒气冲冲地挥舞着自己的中指,声带基本断裂却不妨碍他逼逼叨叨地叫嚣。他前面的走廊突然变形融化,一个菱形的端口出现了,另一侧是亮堂的房间,一个杵着拐杖的中年男人站在里面看着他。
“怎么不早点来!我差点死了!”这个人冲着中年男人大喊,然后又挑衅朝身后逐渐闭合的端口竖中指,在端口消失的那一瞬间,他被削掉了半根中指。“啊!!!徐言玥你这条疯狗!!”
关楠惊醒了,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次他偷来的记忆里徐言玥那双充盈着杀意的冷酷双眼。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要穿透胸腔和搁浅濒死挣扎的鱼一样,他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被徐言玥杀死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用颤抖的手一把捂住脖子,光滑的触感让他重回现实。“那是他的记忆不是我的,那是他的记忆不是我的……”关楠自我催眠着,却又觉得小腹有种肿胀痒痒的感觉。他抬起仰在蓝皮沙发上的头,艰难地用酸痛的脖子低头,“Fxxk!!!”关楠没忍住用自己母亲曾经所属国的语言骂了出来。
关楠的浅色裤子湿了一片,那块深色的地方还高高隆起。这是他异能反噬的结果。每个异能者过度使用异能之后都会遭到反噬,反噬的结果因人而异一般和异能相关,越是肆无忌惮的挥霍超自然之力就越容易死于反噬,毕竟异能者的体质再强也只是凡人之躯。
“梦见记忆,情感错乱,维也纳香肠……”关楠用餐刀扒拉了一下面前盘子里半生不熟的香肠,他懊恼地用手掌重重地拍了拍额头,然后起身把香肠连着盘子扔进了没套垃圾袋的垃圾桶里。
“砰!”窗外梧桐树的枝丫砸碎了玻璃,关楠被吓得往后摔了一跤,他这才连滚带爬地找到手机,一解锁就看见了一连串的未接来电,署名都是“芬妮”。“I…”关楠没给Jung Youth唱出“Only one king”这首歌下一个词的机会就接通了电话。
“What the hell,are you s/u/cking your d/i/ck?!”芬妮和关楠一样,只要一生气就容易用父辈曾经所属国的语言骂出来。“芬妮芬妮,用第一顺语讲话嘛,你知道的,我不太会用第二顺语啦。”关楠低声下气地说道,大概就是用了“男夹子”音吧。
“关楠你个蠢货,又撕坏了我的郁金香!?你是不是又买维也纳香肠了?!你又去偷看高等级的记忆了?这次是遇见搞笑的事情大哭,还是对着恶心的东西打/手/枪??”芬妮压低了声音,但怒气不减。她是关楠的表姐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活着知道关楠异能秘密的人了。
关楠习惯性用手掌重重地拍了拍额头,还没开口,就听见芬妮又说:“三个都中?你拍额头了!你看了谁的记忆?昨天二十号,萝丝娜要把那个‘死神’领过来,店里除了你全都出外勤了,你看了特派杀手的记忆??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吗?情感错乱又是什么情况?”。关楠笑不出来了,就算芬妮在电话的那一头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眼神闪躲。
“呃……就是……把恐惧当成心动……?”关楠捻起了自己的T恤边搓了又搓。“心动?你觉得我会信吗?反噬有这么温柔?我猜猜,你是不是梦/遗了?”芬妮带着嘲讽的语气让关楠又拍了拍额头。“听好了,关楠,你不能再去招惹那个‘死神’了。你上次情感错乱之后,看见下水道的排水口就会产生/性/冲动,还是小弦给你治好的。”关楠听见芬妮语气平静的旧事重提,他尴尬得无地自容。
“关楠,我没在开玩笑,以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有可能会病态的爱上那个杀手。小弦能再催眠你一次,但是他比你高了一级,风险太大了。”芬妮的声音敲在了关楠的理智之弦上。“爱上她有什么不好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