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待她说完后她微一思量才明白了什么。
韦顷盈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你本不必这样。楼宝林身后倚仗之人是太后,只要太后一日位居慈宁宫,她便不可能沉寂。今日此番待她回过味来,必会嫉恨你的。”
许宜君也是明白的,她低着头搅了搅帕子,“我知道的,但楼宝林性子骄纵,前些时候本就结下梁子了,昨日之事更让她心生妒忌。既是本就要反目的,倒不如早些撕开脸,我,我也是不怕她的。”
韦顷盈瞧着许宜君清秀的面庞,有些惊讶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前些时候锦绣宫中,她尚且还是这般怯弱的模样,怎么如今便能这般无惧了?
她微微垂眸,半晌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有一点说的是,同为陛下的嫔妃你本就不该怕她的。越是怕,旁人便越是肆无忌惮。”
“只是其中厉害关系也要你自己想清楚了,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
许宜君轻轻点头,韦顷盈也是言尽于此,没有过多停留她便离开了。
许宜君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宇间流露出一抹落寞,她身边的宫人有些不解,斟酌着出声道:“小主既是有心结交韦宝林的,何不将话挑明了去,奴婢瞧着韦宝林并不领会您的好心呢。”
许宜君听了这话不过略一苦笑,她抬眼望了望这天,方才还晴空万里的,眼下瞧着便有些阴沉沉得了,便有些像她这会儿的心境。
许宜君轻掸了掸衣裙,瞧着今日这般难堪,她声音静静道:“领不领会的全是我回报昔日她出手帮我的情分了。其实有没有今日之事,依着她的品貌都不会被埋没的。”
“我自知自己势单力薄,也不过想在宫里找个倚仗罢了。只是她的意思我明白,需得我自己能立得起来……”
许宜君虽自小胆子不大,但是道理她是明白的。入了宫她不能什么都靠旁人来,一步步都要自己来盘算,想要旁人不欺侮自己,自己便要心有成算的。
韦顷盈回到嘉德殿,今日坤仪宫前闹剧早已传遍了六宫,她神情始终淡淡的,总归是事不关己的。
瞧着殿内伺候的宫人一个个面上带着喜色,若是不出所料,今夜承宠的必定是嘉德殿。
主子得宠做下人的也是与有荣焉,因此便显得格外激动了些,笑意都显现在了脸上。
许多事情也慢慢印证了她们的想法。
按照宝林的位份,午膳是没有这般丰盛的。
韦顷盈勾了勾嘴角,果不其然,这会儿下头人都在慢慢揣度着心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到傍晚,旨意才下来——今夜嘉德殿侍寝。
众人脸上笑意愈盛,有些稳重的芷荷也是眉眼中都是喜色,韦顷盈晚膳没有用多少便去浴室沐浴了,雾气缭绕的池子里头撒着玫瑰花瓣,仔细嗅着有淡淡的清香。
韦顷盈在家时沐浴都是知节服侍的,在宫里也不例外。
知节替她解了衣衫,当身子都沉在了温热的汤池中,韦顷盈才觉着浑身舒坦不已,从晨起请安时精神便有些紧绷,到这会儿她才慢慢放松下来,脑子里头摒弃了杂念,只一心一意沐浴。
待时辰到了,知节服侍她起身时,韦顷盈白皙如玉的面庞被热气熏的染上了红晕,她容貌本就生得娇艳,如此更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风情,这般窈窕玲珑的身段,细软的腰肢盈盈一握,便是身为女子的知节瞧了都不免有些害羞。
从小到大,韦顷盈便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美的慑人心魂。
难得换上浅粉色襦裙,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在这夜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人堪堪坐定,便听见外头脚步声——“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