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然后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颊疼的麻木,耳朵嗡嗡直响。
“瑶瑶,你没事吧?”沈煜赶忙将陆瑶扶起来。
陆瑶未语泪先流,一下扑到沈煜身上轻轻哭起来。沈煜也顾不得陆秀秀在场,搂住陆瑶心肝肉似的轻声安慰。
脸上的疼不及胸口万分,陆秀秀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来自亲近之人的双重背叛,她兀自难受,周身如站在冰天雪地里,寒意刺骨。
岁入隆冬,细雪纷纷,她站在土地庙外,不断朝自己的双手哈着气,跺脚取暖。旁边支起一个字画摊,来往的行人不少,却唯独她这个摊子无人问津。
沈煜夜里读书被冷风吹得受了风寒,沈母腿脚不方便,陆秀秀便出来帮他守着摊儿,卖点字画,补贴补贴家用。
寒风似刀,割着她的皮肤,早上出门的时候只喝了半碗红薯粥,虽然饥肠辘辘,但她还是坚持站在土地庙外,生怕错过一单生意。
而那个时候沈煜在干什么?大概正在和陆瑶在床上厮混吧。可当时的自己对此毫不知情,还傻傻的沉浸在即将嫁给郎君的美好幻想中。
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和对方厮守终身,却不曾想沈煜竟然脚踩两只船,瞒了她整整三年。
“秀秀,此生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沈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那样温柔,笑容那样好看,像秋日爽朗的太阳。
“我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到时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来。”
那一刻陆秀秀选择相信他,她受朱巧云的教养,只知道木人似的低头过日子,从小到大都被告知,她长大以后要嫁给沈煜。
所以,如果不相信沈煜,她还能相信谁?
沈煜会在私塾放课后,给她带爱吃的芙蓉酥糕,会亲手为她编红豆手链,遥寄相思,又怕她天寒受凉,再三叮嘱添衣。连阿娘都笑着说她好福气,有沈煜这么一个顶顶好的郎君疼爱。
一桩桩一件件,这一切又怎么会是假的呢?
直到那天,陆秀秀亲眼看到他和陆瑶在一起。
春意盎然,桃花绽放于枝头,整个山头都被姹紫嫣红环绕,绰约柔美。
陆秀秀站在桃花树下,看向不远处。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瑶瑶。”
敲门声过后,走出来一个柔美女人,她浅笑着勾住沈煜的臂弯。
沈煜勾住她的腰肢,像是迫不及待似的带着她往里走,嗓音暗哑,充满了她从未听过的欲望。
“瑶瑶,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已经在心里认定,我沈煜以后的妻子只会是你!”
“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早就看烦了,那个木头一样的女人,若非我娘喜欢她,我早就和她退亲了。”
那个说非她不娶,永不负她的男人,在和别的女人谈起她时,语气是那样的不屑和嫌弃。
字字句句,直如剜心一般。
沈煜啊沈煜,你明明发过誓,此生非我不娶的!
陆秀秀冷眼看着他们。
“疼吗?”
“疼极了。”
“小孩打架也要顾上轻重,自家姊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竟要动手相向?”
沈煜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陆秀秀,见她小脸惨白,白玉般的脸颊肿起半边,既愧且怜,但怀中的陆瑶哭得梨花带雨,却又生起另一股疼惜之心,于是他硬起心肠,沉脸斥责道,
“陆瑶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你也不必如此……如此……,你这不是要了你姐姐的命吗?姐妹俩打架还属教养问题,但要置人于死地,就是人品问题了,到时候若传出去,不论谁对谁错,一概落个刻薄凶悍的恶名!”
陆秀秀感觉到这句话里的愤怒与失望,嗓子眼发紧,油然生出一股难言的酸涩感,她神情平静的低声道:“陆瑶要杀我阿娘。”
“……”
陆瑶听到,立刻一脸惊慌道:“阿煜,你莫信她胡言,我哪里会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便有心也无此胆啊。”
陆秀秀道:“煜哥哥,她手上有杀人证据,快抓她去官府。”
“秀儿妹妹,我与你这些年从未吵过嘴,便是有些什么,第二日也好了,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这样诬陷我?”
陆瑶低头时面带忿恨,抬头时却作出一副哀泣模样,“自从小娘落水昏迷以来,我日日侍奉汤药,给她洗澡,换衣,喂饭,梳头,足足瘦了一大圈,甚至因为过度劳累,加上淋了一场秋雨,染上了风寒,今日只不过是让李大夫上门给我送点药来,妹妹遇见了,便种种刁难,还要,还要……秀儿妹妹,你不是一向最听话懂事的么,到底缘何要这样对我?!”
一边说,一边眼中泪花一片,凄凄切切,那脸配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简直楚楚可怜,人畜无害。
“难道……你还在因为阿煜为了我,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