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完寿,周驰就直接走了,同样走了的还有肖川,两人边往外走边说着话,突然间听到有人在身后喊:“肖少爷,肖少爷!”
两人回头,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妇人。
从衣着来看,必定是个有地位的人,肖川谦逊地说:“喊我小川就好,家里人都这么喊我的。”
老妇人心下越发满意,面色不显山不露水,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说:“林太太做了你们襄阳的糕点,想着您是襄阳人,就让我过来给您拿了点回去吃。”
肖川笑着应下了,连连道谢,借过篮子又道了谢,两人这才出了谢家。出了谢家,周驰笑着说:“未来驸马爷。”
肖川说:“谢老夫人可看不上我,瞧上你了。”
从谢老夫人对两人的态度,肖川便心下了然。他这人素来爱江山不爱美人,倒也没有遗憾,侧过头看向周驰,说:“我瞧赵姨,脸上全是笑,看上她了?”
两人到车库,周驰坐上驾驶座,道:“人都没见着呢。”
肖川坐上副驾驶座,说:“端看林太太的样子,她女儿必定是个美人胚子,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他们这一群人,不学无术,吃喝玩乐惯了,伸手向家里拿钱,没有嚣张的资本,但是周驰不一样,他自己创业,还混得风生水起的,这有钱就有底气了,平时没少和家里人叫板,周家也没有人管得住他。至少肖川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刚才遇到他才会很惊讶。
确实是没有人能左右他,但是一个孝字大过天,赵梅折腾起来,他也只能举手投降,再说只是见一见,又不是马上迎进门。他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张瑞约了骑马,你去不去?”
肖川没什么兴致,他说,“我就不去了,就屁大点地方骑马有什么意思,这骑马还得在冀博的草原上,天苍苍野茫茫,那骑起来才叫人畅快,还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里的人活得多惬意。”
“你管那叫惬意。”周驰,说,“人那是生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是我们这些旅游的人。”
肖川叹道:“底层人民生活得水深火热的,昨天我看到一个新闻,一个父亲竟然因为孩子弄丢了三千块钱打得他住进了医院,这都不够我们一顿饭钱,有时候想想咱们真是罪过啊。”
周驰道:“佛口蛇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嘴上说着罪过,却一点也不影响你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肖川手抱着头往后靠,寻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人生得意须尽欢,谁跟你一样,活得和苦行僧一样,白瞎了这身材。”
周驰人高九尺,长得高脸有端正,是那种刚毅的脸型,完全没有小白脸的阴柔,又不似大老爷们的粗糙,这身高和长相不花钱也有不少女人往上贴,他倒是洁身自好,愣是一个也没有瞧上,搞得发小们几乎以为他是那方面有问题。
“不过我今天瞧见谢老夫人对你的态度,这门亲事没准落在你头上。”肖川眯着的眼睛又睁开,“你们两家联姻绝对是新闻头条啊,我们以后在京都不得夹着屁.股做人。”
“别高兴得太早,看谢老夫人的气色,没多少的日子,指不定落你头上,我看林夫人都把你当未来女婿宠了。”肖川这人虽然花心,身边女朋友不断,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他嘴甜,跟上了年纪的妇人都能一口姐姐一口姐姐地喊,非常讨长辈们的欢心。
肖川却摇头:“以谢老夫人对她的疼爱,就算是吊着一口气也要撑到她结婚,我看过不了几天她们就撮合你们见面。”
周驰却皱了眉,说:“你别吓我啊。”
他说得是真心实意的,周驰这人喜欢的都是男孩子的玩意,比如什么骑马射箭,踢球打拳,心里是很瞧不起那些提线木偶似的世家小姐。
肖川高估了谢老太太身体情况,九十大寿一过,谢老太太就感觉身体不适,一开始是感冒发烧,都说病来如山倒,这病来势汹汹,她身子一下子就垮掉了。
在ICU病房里,谢老太太进气少出气多,眼神也逐渐迷离了起来,心电图也是异常波动,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大夫急得满头大汗,瞅着病房里围着的商业大佬,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谢老太太似乎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她撑着眼睛看向谢知仪,颤抖着探出手,谢知仪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爱怜地抚摸着她的手,轻声地唤着她的乳名。
“奶奶。”谢知仪声音已沙哑,回应道,“我在!”
谢老太太气息虚弱地说:“乖,不哭,人终有一死,别怕。”她又看向前来探病的赵敏,赵敏立马靠近她,说:“干妈,您说。”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就一直拍着赵梅的手,眼睛却是看向谢知仪,赵梅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说:“您放心,知仪我会当成女儿来护着的。”谢老太太这才放心咽下了口气。
房间里充斥着哭声,谢知仪麻木地听着,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手脚却一点一点地冰冷。
赵梅别过了眼睛,她捉住了谢知仪的手,攥在掌心里,好像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