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全部落下,克利斯,林一凡和萧楠都不见了。卡修斯也仿佛卸去了全身力气,夜旌接住他,几人都成了落汤鸡,此刻站在寒冰上,都有些瑟瑟发抖,“该隐大人!”格林突然朝着他们身后喊,一艘船从一个漩涡里冒了出来,该隐正孤身站在船头,一身黑衣服服帖帖,身影瘦削高大,苍白的脸色此刻有点血色,他看着夜旌,“好久不见。”夜旌也点头示意,他指挥着船上的人,“把人都捞起来,清理一下海面。”他一个闪身到众人面前,“你们把我这里搅得是天翻地覆。”正想说什么,看到卡修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吧。”
这是夜凉第二次来该隐的海底城了,这一次跟上一次的感受完全不同,上一次还是迷茫,这一次,起码知道卡修斯并没有对自己不利,自己并没有认贼作父。她抱着杯热水坐在桌前,流风给她拿了件厚衣服,“殿下,”夜凉点头接过,披在了身上,路过的淡银把自己手里刚装的热水和夜凉手里已经开始变暖的热水换了一下,坐到了她左手边的位置,流风退后一步站在了夜凉身后右侧,夜旌坐在他们对面,北辰枫坐在夜旌旁边,歪着头看着夜旌,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夜旌,以前他只是从塔的小窗口远远看过几眼,流风咳嗽了几声,但北辰枫没有理会。夜旌的身边很冷,周围的几人都能感觉到,坐在上座的该隐让人多点了几盏灯,众人才发现房间内不知不觉变得昏暗,夜旌无奈地看了眼该隐,该隐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夜旌的头发非常黑,黑的发亮,愈发显得他的脸色苍白,他很瘦,双颊甚至有些凹陷,鼻梁高挺,眼窝很深,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手指细长,同样白的发亮,他大概察觉到夜凉的目光,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微眯,看了很久才道,“很像。”他把斗篷脱了下来,里面是件黑衣,大家这时才看见,他的脖颈处有着黑色的纹路,从领口一直延伸到耳后,夜凉急着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直截了当开始问道,“王……叔,”她还有些不习惯,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王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夜旌也是个直率的人,毫不委婉地说着当年他所看到的事,“虽然我常年住在塔里,但外面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当时神族已经攻入魔宫,我也顾不上许多,直奔前庭,卡修斯已经与王兄对峙上了,我刚靠近他们,却听到王兄说:杀了我。”北辰枫站了起来,“为什么?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夜旌看着他,叹了口气,“王兄当时眼眸深红,明显已是狂暴前夕。”北辰枫跌坐在椅子上,“什么?狂暴?”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夜铭都是温和优雅,睿智冷静的一个人,根本没有人能想象的到,这样一个人,会变得狂暴嗜血。
每一代的魔王都很强,还有月流辉加持,以至于神魔能对峙多年,却也很少有人知道,每一代魔王都是死于狂暴期,一旦魔王进入狂暴期,便是腥风血雨,那时魔王的力量达到顶峰,但他的理智也已经混乱,力量暴走,甚至会伤害身边的人,几乎这也是每一次神魔大战的原因。夜铭当年还很年轻,根本还没有到狂暴期的时候,夜凉皱眉,“也就是说,当时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暴走。”该隐接下话,夜凉隐隐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夜旌点点头,“当时王兄最后的眼神落在了二楼窗台,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人影,那个背影,看着像是巴塞思恩。”北辰枫摸了摸下巴,“那场大战确实没看到他,结束后他就失踪了,我们还以为他在大战中牺牲了。”夜凉这回终于问出口,“巴塞思恩是谁?”流风上前一步,“他是魔王殿下的随侍,应是跟了许多年,我来魔宫的时候他已经在任职了。”那应该算是夜铭的心腹,那为何……“听闻是王兄救了他,伤好后他便一直在魔宫帮忙。”夜旌补充了句,该隐冷笑一声,“夜铭这乱捡人的毛病还真是改不了。”流风和北辰枫都瞪了他一眼,该隐耸耸肩,一派自然。
夜凉想起之前见的戴里克,他身上一丝魔气都没有,难怪他当时说起夜铭好像他们曾经见过一般,但按照人类的寿命,他怎么可能看到过四百年前的夜铭,“那他隐藏地太好了,甚至在人界做了魔法公会的会长。”北辰枫握拳,“凶手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流风却皱眉,“可是他为何还活着?”夜凉回头,“什么意思?”流风表情有些疑惑,“他不是人类吗?”“什么?!”在场的人皆是一惊,流风也有些犹豫,“他身上没有神力也没有魔力,我一直以为他是人类。”北辰枫这时也想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格林这时端了些吃食过来,刚好听到,“他不是人类。”几人纷纷抬头,北辰枫不相信,“你怎么知道?”格林放下东西,站直,“你是怀疑血族对人类的甄别?”北辰枫微愣,看着桌上的东西,寻思着血族看人类是不是跟他们看面包是一样的角度。
夜凉开始理思绪,伸手点着桌子,“所以一开始林一凡就是他故意放在我身边的,为的就是帮我解开封印,并抓住我最大的把柄,也就是说,我身上的封印有极大可能是他下的。”她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看没人反驳,她又在旁边的位置点了点,接着说,“随后他把萧楠派到我身边,为的就是掌握我的动向,她让我逃跑,很可能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