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木盯着朋友圈的背景照片看了很久,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在很久以前,南怀一中好像也有那么一颗樟树,本来学校花圃种的是樱花,每年春天路过林荫道的时候迎风吹来,飘落的满天都是。还有许多人在边上拍照,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片樱花花圃里多了一颗樟树,浓绿的叶子突兀的扎在淡粉色的花堆里,显得格格不入,从那之后这片花圃来往拍照的人也少了起来。顾清槐的这张照片和南怀一中的那颗樟树很像,如果说是巧合的话,可连那人的影子与阳光交错的明暗恍惚中也有一地飘落的樱花瓣,洋洋洒洒的飘下来。可在她关于南怀一中的印象里,似乎从没有过顾清槐的记忆,如果说是这么优秀的人,在任何一个学生时代都应该是耀眼突兀的存在,不应该没有任何印象。陈嘉木想得有些莫名其妙。杨姒给她发了个消息,语气很激动,很长一段语音条:“你知道吗?就那个咱们班那个李曦和徐怀南最近结婚了,邀请我去喝喜酒呢。她没加你,说是咱两一起去,让我通知你一声。我真没想到啊,李曦那会儿上学的时候我感觉她就像个书呆子一样两耳不闻窗外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三好学生。竟然和徐怀南在一起了,你说徐怀南那会儿还是个小混混呢,他两怎么搞一起的。才几年啊就发展到结婚了。”徐怀南陈嘉木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也仅仅只限于道听途说,连他真人都没见过,知道这个人纯粹是因为那会儿她的同桌暗恋徐怀南,每天在耳边念叨。杨姒又发了一长条语音段:“不过也正常,谁不想和帅哥谈恋爱呢,但是吧,我还是觉得那个顾清槐比徐怀南帅。”陈嘉木点开语音条,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清槐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一震。明明像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可陈嘉木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根隐形的线相互牵连,吸引着她去慢慢靠近。顾清槐,他也是南怀一中的吗?
说来南怀一中,陈嘉木中学是在南怀一个小县城读的。小巷子周围墙面水泥斑驳,满是划痕鞋印,由于没什么人清理一脚上去满是青苔,陈嘉木有好几次贪玩到处乱跑滑了几次。巷子里有许多小型 建筑设施,但并不齐全。逼仄狭窄的空间里,那所中学就坐落在里端。教师资源也不太好,所以当时陈嘉木以为自己大概率是考不上南怀一中的,但那年的中考录取线降低了十几分。陈嘉木最后擦线最后一个进了南怀一中。和她一个班升上来的只有杨姒。两人其实在初中时代并不算是很好的朋友,像普通同学一般见面打声招呼,萍水相逢一场缘的关系。但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中,陈嘉木和杨姒像是在深海里抓住了一丝稻草,相互缠绕。也正是在这种陌生的情况下,两人才慢慢更加了解成为了好朋友。
记忆深处的南怀慢慢被记忆拼凑起来,缓缓浮现在陈嘉木的眼前。顾清槐,他也是南怀市的吗?那他背景里面树下的那个女生是谁?回忆似乎退回了2017年夏天,那时候陈嘉木读高二,刚刚选完文理分科。陈嘉木选的文科,但有一些偏理科的科目每次都只考三四十多分。当时班上转来了一个理科班改科目的学生,据说那人是理科年级前三。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学理跑来文科班。陈嘉木和杨姒两人在窗户边窃窃私语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某个盛夏难耐的午后,教室里吱吱呀呀转个不停的风扇,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眼睛上有些摇晃,照得皮肤有些发烫。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和纸扇扇动的声音透入耳膜。但是下一秒全都消失不见,上课铃声打响,大家穿着清一色的蓝白色校服,颓废地从抽屉抽出课本。陈嘉木跑得飞快,直接从任课老师面前飞过,手里拿着微微有些融化的雪糕,一阵风似的从前门飞奔而来。突然课桌椅发出吱呀的一声,朝左前方倾斜而去,偏离轨道。陈嘉木一边帮忙扶正桌子一边道歉:“同学真是不好意思啊,把你桌子撞歪了。\"那人声音清冷,淡淡说了句“没事。”一切似乎又慢慢浮现在眼前,陈嘉木想起来了,他是顾清槐,那个人就是顾清槐。可是陈嘉木想不起来的事情太多了,她只记得当时见到他,他眉目间没有恼怒,但是却给人一种淡然疏离的清冷,眼睛瞳孔是琥珀色的。睫毛垂下来,五官长得端正。后来由于座位经常变动的原因,陈嘉木和顾清槐也坐到一起过几次。陈嘉木有时候会问顾清槐一些偏理科的题目。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没有再多交集了。
但是后来高三开学的时候,学习任务日益繁重,没有人愿意当纪律委员花费精力管别人,这个烂摊子落在了陈嘉木的身上。她从名单的第一个名字念到了最后一个。都没有顾清槐的名字。她微微愣神,朝她最近的一名同学问道:“顾清槐没有来吗?”“顾清槐吗?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是我今天去厕所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和我们老班说以后都不会来我们班了。”陈嘉木拿名单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他不会来了吗?是转学去哪里了呢?但这也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至于顾清槐去了哪,为什么不在这个班上了。从开始的窃窃私语和闲言碎语,过了一段时间后,根本不会有谁打听这种小事。关于顾清槐,陈嘉木有时也会想起他,他你成绩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难道就没有值得留念的吗,但到后期时间被密密麻麻繁琐一切填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