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戏法作得破绽百出。如若不是那胭脂熏得厉害,我做戏绊住宫子羽一行人,那据点可是传不出信儿了。”
你盏了盏茶杯,朝身旁之人娓娓道来:“不过结局倒是好的。如今,云姐姐已经获得金令牌了。”
“不过,同样拿了金令牌的还有上官姑娘。”
紫衣女子拿起桌面上的那杯茶,摩挲着,面带微笑:“你想要做什么?”
“无锋的人不怕死,我不想让其他人影响我们的计划。”
“你这是要她死。”她微微端起那杯茶,举起来,又意有所指地反扣在桌上。
“我只是想让上官浅无缘新娘的头衔。”你紧抿双唇,鲜少发出冷漠的声音:“寒鸦柒不惜让郑南衣主动暴露,就是为了保护上官浅。他对有她有情,我不信他可以旁眼观之。”
“上官浅也不是好惹的角儿。”
“谁都想要生存下去,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我和云姐姐一样,不愿伤害无辜之人。但如若我们不先布局,那难保对面不会反咬一口。比起无锋,我更愿意相信自己。”
“有时候,我觉得宫二小姐很可怕。”她强装镇定地垂下眸:“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要你把上官浅暴露的消息传给一个人。”
紫衣愣住了,有些疑惑地看着你。
可很快,她忽而笑了,目光里不含一丝情绪:“是寒鸦柒。”
前几夜歇在角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宫鸿羽和宫子羽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一个觉得你贻笑大方识分寸,一个知道你中了寒毒在疗伤。反倒是宫唤羽,得知此事后神色大变。
他用大哥的身份苦口婆心地来劝你,叫你不要同宫尚角来往。他和宫子羽一样,都对宫二颇有微词,可你分明能感受到,他们的抵触大抵是不一样的。
“你们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哥哥你说什么呢!”
“角…宫尚角说,我身子刚好不久,不宜再涉险。那郑家小姐虽然已经被揪了出来,但新娘毕竟被安置在羽宫,或许其中还隐匿有其他刺客,选亲大会只怕是会勾心斗角、变幻莫测…”
“嗯…他便为了我的安危,留我在角宫几日。”
“你这谨慎的性子活得越发像他了。”他冷眉不客气道:“但这话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宫子羽轻嗤:“说来,近日我总是挨父亲的骂。那家伙向来与我有嫌隙,我倒是被他惹了一身烦。”
“…嗯,嗯,好啦哥哥。等今日大会结束以后,我就搬回来住!”
他摸着你的脑袋,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完成评级的新娘在执刃大殿里等候多时,你和宫子羽赶上了好时辰。云为衫和上官浅站在正厅的最前排,打扮得尤为隆重。
吉时到了,宫唤羽从最后一排缓慢地走到第一排。他假作思考地打量着每一个候选新娘。
新娘们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内心似乎都很紧张。但她们眼神里,饱含着对即将改变人生的期待。
紧接着,宫唤羽在第一排,也就是在云为衫面前站定了。他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于是身体倾斜,微微靠近她。
云为衫垂着眼睛,镇定地朝宫唤羽露出了笑容。那娇柔的眉眼、动人的笑意,皆是刻意营造的妩媚。
宫唤羽心里一动,说:“就她吧。”
在他身后,你的脸色变了。
可云为衫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在听见宫唤羽那声充满磁性的叫唤后,娇羞地抬起了头。
然而,在她面前,宫唤羽目光温柔地牵起了另一位同样持有金制令牌的女子。而那名女子,同样地,脸色变了。
是上官浅。
少主夫人是上官浅!?
你无法相信,云为衫竟然落选了。
执刃大殿上,你突然站起了身,同样不敢置信的宫子羽替你承下一切失礼,先声问道::“哥…不对,少主,你确定是她吗?”
“确定。”
“真的确定吗?”
“我确定。”
恍过神的你很快在桌前坐下,在无人察觉时恢复了大家闺秀的作态。你目视前方,在没有下马的宫尚角身边扫过。
他斜着眉眼,面无波澜地俯视着你。
那傲视的眉眼悠悠传情,带着一股满载而归的确幸,于马前气若神闲。
为什么?
你心情复杂地看着早已凝固了笑容的云为衫,不会知道几日后——宫尚角竟然把她要进了角宫。
那时候,你才知道局势早已逃脱了你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