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湖面,泛起波澜!”凌越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惆怅,随即又重新换作温暖的笑意。
“原来如此。说起那套楼兰衣裙,那是我大哥哥和西域沙盗交战时缴获的战利品,我很是喜欢,来大邺之时,便穿来了。我到现在还收着,如今整日身着朝服,也没机会穿,而且又十分扎眼,只能留作纪念罢了。也许有一日,等我回到塞北,就可以穿着它策马奔驰在碧波万顷的草原上了。”
说完,我看见凌越的眼里充满了期待,转而闪过一丝落寞,我赶紧转移话题,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意啦,凌大人,您可真能沉得住气,快五年了,完全不露声色,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长街相遇,我见你盯着太子入了神,我以为,你是为太子而来。”
“啊?我什么时候盯着太子出神了?”
凌越虽没有说出来,但将“你没有吗”写在了一脸,又接着说“再后来就是中秋夜宴那晚,你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下子就撞进了我的怀里。和儿,你可知我当时有多么欣喜,以至于一时间竟忘记了关心你的伤势。看你的额头肿了一大片,我特别自责,从此,那个玉锁,我再也没敢戴过。”
原来,一切在那么早就开始,我心里默想着,静静听他讲述回忆。
“可是,在那年星如雨落的漫天烟花中,你的眼里只有太子一人,我瞥见你炽热的眼神,透过人群落在太子身上,我心里难过极了。看着你笑得开怀恣意,我知道,你勘配太子,而我身在泥沼,岂敢奢求那样美好的你。”
“凌越。”我忍不住抱上他“不是的,长街初遇我看的是你,烟火盛放我看的也是你,后来每一次你与太子一同出现时,我看的人,其实都是你。”
凌越也抱紧了我,将我紧紧护在他宽敞的斗篷下“我知道。从你被圣上罚跪的那日,我便明白了,你心里的人不是太子。只是和儿,你圣洁尊贵,而我……我可能永远给不了你真正的幸福。”
“凌越,只要是你就好,别的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这个人。我们在宫里平平安安地度过剩下的日子,等我年满出宫,咱们一起想个法子,摆脱这宫墙的束缚,我们去塞北,去江南,去看遍这世间最好的风景,可好?”
“好,等一切结束,我们就离开这里。”
凌越暂时化开眼底的无尽哀愁,唇边挂着笑意,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让人忍不住沦陷在他的一汪秋波中。他俯下身子,靠得越来越近,呼吸间的温热落在我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他身上的香气似乎也更加浓郁,软香盈袖,温润扑鼻。他满眼宠溺地将我整个人拥在他怀中,紧紧抱着我,护着我,给予我所有的温暖。
烟火与星辰,在这一刻终于交汇,紧拥着冲向了天空,欣喜怒放着只属于我们彼此的寂静欢喜。如果……如果就这样一直身处在黑夜中,该多好,至少我们还可以彼此相拥,等到了天明,我们又不再只属于彼此。
岁月倏忽,一晃到了除夕。今年遭遇了江南水患,国库吃紧,除夕夜宴仅是皇家自己个的家宴,四司六局也只是简单给各位女官和宫女们准备了一点年礼,图个喜庆。
除夕夜,师父说准备一些酒菜,要和内文学馆的姑娘们一起守岁。这倒是不错,往年大家忙于公务应酬,难得聚在一起过年。
大家早早起来,绞了些好看窗花贴上。师父也铺就红纸,写了几副对联和几个“福”字,简单一装扮,内文学馆马上就有了过年的气氛。小念带着几个小女官去尚食局拿了些酒菜回来,还带了几盘饺子,算是意外之喜了。
师父向来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酒闲话。寒粟师姐说,如今文女师和欧阳女师在行宫陪伴各位贵太妃,每日谈经论诗、下棋赏花,少了很多宫规约束,好不自在。
黎菽师姐说,前些日子陪皇后娘娘去相国寺进香时,竟巧遇了云黍师姐,她如今已嫁作人妇,身怀六甲,颇为幸福。从云黍师姐那里得知,文稷和青麦两位师姐回了江南,青麦如愿嫁于等候多年的青梅竹马;文稷师姐虽尚未觅得良人,但在江南文坛新办的一个私学里,教授普通人家的女娃们读书识字,倒也十分惬意。
听见大家都有了好的归宿,众人不禁替昔日的师姐妹感到高兴,也对这寂寥深宫燃起了些许希望,但愿来日能像云黍师姐她们一样,如此圆满幸福,得偿所愿。
夜已深沉,大家吃着,喝着,笑着,闹着,不知不觉间一个个不胜酒力,醉得七仰八歪,师父见状,让大家各自回房歇息,不用守岁了。
一屋子人,没倒下的,也就剩师父、两位师姐、我和小念了。我让师父先回屋歇着去,我们几个将其他人一一送回房,扶在床上躺好,又在床边放了呕吐的痰盂,备好半夜要喝的茶水……等一切收拾停当,已将近子时。
我回到房中,想着重华殿的宫宴此时应还未散,凌越想必还在随侍太子,今夜怕是不得空来见我了。
刚刚有几个烂醉如泥的,我几乎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