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丁妙意将书契写好以后,印姜又在她那儿将试戴的那只荷花钗子给买了下来。
有来有往,也算得上是生意场上不成文的礼数。
回到桂花村的时候,晌午过半,印姜饿的前胸贴后背,才发现自己还需要再动手做饭。
平时宰溪在家的时候,印姜连进厨房的机会都很少。
饭是宰溪做的,碗是宰溪洗的,就连他们俩换洗下来的衣裳,也都是宰溪全数解决了的……
这般细数下来,印姜忽然觉得,其实宰溪留在家里,应当算作自己的幸事。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毕竟人已经去了衡山书院上学。
所以心里面嘀咕了一阵后,印姜还是老老实实的挽起袖子,麻溜的在地里边儿去摘了两颗大白菜,然后就着之前剩下的野猪肉,随意的弄了点家常菜填饱了肚子。
吃饱喝足以后,约莫是下午两点钟的样子。
因着家里面有一个男人,且天气寒凉不大方便,所以印姜穿越到这个村子里面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只是拿清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身子,而没有舒舒坦坦的洗过一次澡。
今日铺子已经租了下来,落得了个空闲,她便烧了一锅热水,好好的把身上给清理了一番。
洗完澡过后,印姜拿了个大木盆,装着她的脏衣服就往屋外的河滩上走了去。
虽然她还没有来洗过衣服,且平时宰溪出来洗衣服的时候也没有让她瞧见。
但是原身本就是个洗衣娘,所以从哪儿走到河滩边,在哪个位置洗衣裳,这些个杂事,印姜的脑子里边儿还是有些数的。
这两日天气越发的寒凉了,所以大家洗衣裳的时间,也由原先的早上,慢慢的挪到了现在的下午时分。
印姜到的时候,河滩边洗衣服的人不算多,因着和村子里面的人交情还不太深厚,印姜对他们也没个脸熟,所以,她便也没想着要打些什么招呼了。
但是当她依着原身的记忆,走到自己熟悉的那个洗衣位置时,却不想那儿已经蹲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了。
“兰姐儿?”印姜迟疑的开口。
然后那熟悉的身影一回过头来,果不其然就是多日未见的杨秀兰。
“呀!是印姜嫂子呀!快来我这儿,我这儿水深些,好洗些。”她惊呼一声,然后忙让开了些位置,好让印姜到她的身边去。
印姜也不扭捏,杨秀兰都招呼过了,她便也顺应着放下木盆,蹲在了她的旁边,“好几日没看见了,你这些天在忙些什么呢?”
杨秀兰的木盆子比印姜的还要大些,她那盆子里面除了装着她的衣裳,还装着她阿爹和阿娘的。
家里面两个老的,一个要忙着赚钱,一个要忙着处理农活,所以洗衣裳这些稍小些的杂事,便就都落在了她一个娃娃的头上。
“前些天,我阿爹一直在镇上给客栈里边的掌柜的帮忙,我左右无事,便也跟着去做了些杂事。”杨秀兰一边用洗衣的木棍捶打着河滩上的衣裳,一边回话,“今日家里的衣裳堆的有些多,所以我就没再跟着去耍了,留在家里把衣裳给洗了,明日瞅瞅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活是要我做的,若没有,怕还是得跟着我爹爹到镇上去逛一逛。”
印姜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衣裳从木盆里面拿出来泡在水里,然后抹上皂荚制作的简易洗衣膏,用力的捶打起了衣裳。
倒也不是她不想用手搓,而是这古代的粗布衣裳实在是硬实的厉害,若是用手来搓上一搓,怕是都洗不了一件,她的手就得给搓出血印子来了。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用这种捶洗的古老方式,来的最为稳妥。
“你平时和你阿爹一道去镇上帮忙的话,那掌柜的会不会给你算工钱呢?”印姜问了句。
杨秀兰的双手已经冻的像发面馒头了,她停下捶打的动作哈了一口气到手心,然后使劲的揉搓了一阵。
“应该是算了的吧,虽然没有给我。”她掰着指头数了数,“我阿爹平日里做了工,掌柜的都会给他三十文铜钱,但我若跟着去做了些杂事的话,那他就能拿到三十五文。所以我觉得,里面有五文应当是我做了事的工钱吧。”
五文钱,这未免也太少了一点吧。
虽然杨秀兰现在年纪不大,做不了多少重活,但是她手脚麻利,脑子灵活,为人也踏实能干,所以做的杂事想来也是只多不少的。
但是这老板不说给她工钱也就算了,竟还只是在他阿爹的薪资里头加了个五文钱,这实在是有些黑心的紧了。
印姜心里面有些气不过,面上便也显露出了几分恼色。
但这模样落到了杨秀兰的眼里,却被误认为了她又遇见了什么难事儿。
于是杨秀兰停下了手里洗衣的动作,转头关切的看了眼印姜,“印姜嫂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你遇上了什么难事?”
印姜有些诧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