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的这个新徒弟比他还懂得多,他有什么脸做人的师父。
就在众人各自感叹各生情绪之时,江天浩径直望向罗海楼,嘴角噙着一抹兴味的淡笑。
罗海楼回望一眼,就是这一眼之间,传阵影像中的那五人面对的情境陡然起了变化。
只见密织的剑意不断从那巨石之中飞出,直奔五人满脸满身。
而当时离那巨石最近的许乘月,因避闪不及被剑意划了脸割了臂膀,落下数道细细的血口子,血口子里正不断往外渗着血,污了白面,染湿了绿衫,形容好不狼狈。
其余四人,管南悬忙着抵挡剑意护住幼弟,尉迟洇和汪尔声则自顾不暇,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损。
而且五人几乎同时发现,这剑雨不仅咬人咬得紧还邪门得很,会随着被它咬住的人四处移动,而且一旦有两人离得近了,那剑雨量便会成倍的增长。
所以一阵应对下来,反而是落单的许乘月吸引的剑意相对要少一些。
幸得她将尊长们给的所有宝贝都带了出来,一样一样掏出来,此物不行另换它物,她就这么盘坐于地,顶着剑意,一样一样地试。
有对剑意无用的,也有稍微能起点作用的。试到最后,她的画风在传阵内外众人的共同注视下,逐渐诡异起来。
就是亲设剑阵的江天浩都不曾想过,竟然有人剑走偏锋用灵器、数道符箓以及无数灵植,弄出了一样能与剑雨相抗衡的小盾。
那小盾本是个寻灵罗盘,起灵宗内的弟子们几乎人手一只,只是品相分好坏。
而许乘月手里的这只,则出自起灵宗三长老卓铿之手,是在入门仪式上许乘月从其手中接过的。
一门长老的私藏,品相自是上佳中的上佳。
不过许乘月气运一直很好,是以这样灵宝始终也没真正派上过用场。
眼下倒是用上了。
那曜黑罗盘上的司南,因着三张鼎足置于罗盘上的疾跑符,犹自悬空不停自转,那盾的背面又一叠再叠龟壳符,大大提升罗盘的抗击打能力,还令旋转起的罗盘形成了一层光界,能反弹部分剑意对那巨石中的剑阵报以还击。
可是符箓只能在血肉之躯上才能现出妙用,她是如何办到令其于器物上也不失分毫效力的?
众人不免将注意力,落在那一堆被灵力在罗盘四周点起的灵植上。
那是汁液呈血红色的红血鹅掌,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寻常到就连不是起灵宗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只是寻常人仅知其可以被用作活血,但却鲜少人晓得,它其实还有一个更加贴切的名字——拟人草。
单株拟人草拟人的效果并不佳,是以许乘月烧了自己采到的所有红血鹅掌,并为了延长其起作用的时间,她还不惜以自己的鲜血作辅。
反正她已被剑意划伤,血都是现成的。
但此举无疑是乱来。
那能活血的红血鹅掌被烧着,灵烟毫不意外地笼住了她全身,如此下去,她身上被剑意划出那么多伤口中的血液,根本无法凝固。
这看似是个投巧之法,实际血液一直外流,却是个伤害身体根本的愚蠢之举。
“这徒弟你到底是打哪儿寻来的?”师还樽头都未偏,压低声调问道。
步千阳动了动嘴皮没说出一个字来,为这令他操碎心操疼肺的徒弟,他已气得想拍桌了。
不过真正令他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这小妮儿为了让管南悬腾出手来去对付这棘手的剑阵,经过一番审时度势,竟然主动开口让管南羡躲于自己身后,自己又再吸引一倍剑意。
好在管南悬分身去对付剑阵之前,先在她的罗盘前架了一把飞旋的剑,且汪尔声在看护住尉迟洇的空当,也会分神顾及她一二,多少能替她分担一部分剑意。
但饶是如此,自打管南羡去到她身后,她面前的罗盘上,还是十分轻易便现出了裂痕。
只怕还不等管南悬对付完剑阵,她自己先被剑意捅成筛子。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跟管南悬保证自己定不负所托,叫他只管心无旁骛地料理这恶心人的剑阵。
她的出发点是对的,不立马解决剑阵,他们五人这样下去即使不被剑意杀死,也会死于力竭灵尽。
可她又知不知道,剑阵需以剑阵来封印,虽然这织雨阵管大公子恰好懂得封印,但最快的封印之法,也要耗费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作为一个不善战的起灵宗弟子,她能不能顶得住如此长的时间。
就算她当真撑住了,但她为小队的存活承担得太多,往后只怕某个人又有得新仇可记了。
思及此,罗海楼眉心一揪,偏头看向此时已如坐针毡的步千阳的方向。
两人倒是难得的有默契,你看我,我也看你,只是这视线里的纠结的情绪,凉飕飕的,简直能比拟传阵中的剑意了,叫旁人只想赶紧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