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竟一副稀松寻常之貌,无有半点不适。
怎么可能没有不适,这丹药她研制之时,往里头搁了几味苦得天理难容的灵草,她自己最清楚。
实际她早已在这五人吞药之时,就借着撩耳边散发之机,抹了几把泪了。
这苦味伤了味觉,十天半月保管尝什么都是一个苦味,这也算是替兄长报了那百般折磨的仇了。
目的都达到了,许乘月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几人的咳嗽止住之后,她便赶紧蹲下身来救治那伤者。
那位伤者二哥分外配合,让摘果子就摘果子,让捉三不像就捉三不像。
不过这救治的过程,却并不顺利。
受伤的人耽搁得太久,许乘月以灵力顺其经脉查探时,发现毒已经快要侵入那人的脏器之中。
此种情况,所用之法,与救治尉迟洇时要有所不同。
她须得在那之前,先割开伤者的几处大脉,以有洗血之能的血啼子插|入其中,并以灵力相催,将毒清除一部分,方能再进行之后的解毒步骤。否则,伤者的身体只会雪上加霜,就如火烧的枯草,瞬间失去所有存活之机。
但她这样的救治之法,这里的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位伤者的二哥,更是觉得她是存心报复,因地上躺着的人欺辱她兄长犹甚,想她是故意折腾,死活拦着。
许乘月用力看地上人一眼,气性也上来了,将手一摊,立起身来:“方法就是这么个方法,救,或者不救,赶紧决定,再晚一步,这人交代在这儿,可别赖我头上。”
她此话一撂,那位二哥顿时急了,但仍旧是拿不定主意,还是一旁的墨灵申发了话,让许乘月就按她的方法施救。
那位二哥急得用一双充血的兔子眼看向墨灵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大师兄怎的就如此相信这女子?”
能从“雾煞”之中突围而出的人,能是什么等闲之辈么?
这女子一出现在仙门之中,就弄出这么多动静,叫人如何不好奇其来历,她的招数实在出人意料,更叫人对她生出几分期待,到底她还懂得些什么?
不过,这些心思,他与旁人说不着,正忙着画下中间这阵法的墨灵申,便只是冷眼斜了那二哥一眼,自去一边待着,时刻谨防着对面人的动作。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随着灵力的复苏,万相之原里的各处,不断有灵植相继破土而出。
这种满含希望的声音,令许乘月心头一点点升腾起温热,令她倍感安宁。她算了算时间,从那位二哥手上接过刚接好的一小碗血,一捏伤者的双颊,利索地灌了进去。
“好了,接下来且等着吧,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他就会醒转。”许乘月事了拂衣,准备要回尉迟洇等人身边去。
那伤者的二哥见自家弟弟仍是双眼紧闭,哪里肯放人,正欲伸剑拦下她。
未防着许乘月早就动了心思,且已经预备好了后手,她飞快丢下一张火爆符,同时给自己拍了一张迅疾符,就在一阵浓烟里,一道影儿似的奔至对面。
墨灵申和管南悬同时扬了扬嘴角。
只是浓烟中的墨灵申低着头,未有一人瞧见。
如此说来,她是真心地想要救人的,否则,以她的诡计多端,怎会被他们扣留这么久。这么一想,墨灵申自己都未察觉,他对这许姓女子的兴趣不知不觉间又增加了两分。
他们斗了那一场,停战之后,就隔着阵法中间的宽阔平台,对立而站。
许乘月方才往回跑,横贯过平台,特意看了下正中心那个小圈阵纹内的动静。
“中心阵纹已经开始淡去,我们可以走了。”甫一回到对面,她便径直向管南悬行去。
这万相之原里,万事皆没有个定数,该拿到手的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踏实。即便当下与他们的设想有出入,灵力复苏后,他们不再需要抗饿的东西果腹,可是难保没有个万中之一。
顾二哥、尉迟洇以及汪尔声:原来这些一早就在两人的算计之中了!
墨灵申等人会跟来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说不定那墨灵申莫名其妙失了一部分修为,也跟这二人有关系。
三人前后联想到那套似老太太裹脚布的指诀。
就说嘛,这世上到底是哪个人,缺了大德了,才会设计这么一长串指诀,掐得人手指头几欲打结,甚至抽筋。
再者,这许乘月一早就有逃脱的计策,可愣是没走,而是乖乖挺直了脖颈,就给人架剑威胁。想来都是他二人为等待什么时机,而故意做的掩饰。
亏得他们仨还傻乎乎的,各种焦心担忧,真是一腔真情实意,喂了狗了。
这俩没良心的,真是……狗到一块儿去了!
尉迟洇气得暗骂,难怪在穿过荆棘林时,许乘月专门跑来跟她约定暗号,只要其喊“地星”二字,或者口型是这二字,她一定屏住呼吸遮住眼口鼻。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