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这令人不适的神识大军逼近誉山之时,她已有闻到过那股似曾相识的恶臭味,也就是六年前出发去龙虎山那时所闻过的。
所以,当时她便差点“有幸”接触到这大军的幕后操控者,此时想来,她还真得好生谢谢以大氅救过她一命的管君子。
谢恩之事,暂且先放放,她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才能过得了此关,不使自己悲催到成为这神识大军作乱前的开胃小菜。
此事非同小可,许乘月右手大拇指使劲儿抠了食指一阵,才终于下了决定。
于是,墨灵申便立在一旁,一面戒备,一面看她点豆种豆的,将一些种子精准抛洒在龟蛋之上。
反正他还留有后手,见势不对,他大可放出一堆虫蝎迅速取了那些小龟的性命。
山外的问剑宗弟子,也是此时才想明白,越来各地爆出行尸作乱,不过是障眼法,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其实在这儿。
于是他试着驱动御剑靠得再近些,但他不过刚飞了几息,便发觉自己胸腔似乎被一记重锤捶了个结实,而他也再不得寸进。
迫于那一群神识大军带来的压迫感,他一擦鼻腔里流下的鲜血,先往宗门传讯,将他所见所感以及推测均告知了尊长们。
可宗门即便是收讯便即刻派人来,最快怕是也要明日去了。也不知这山中是不是当真有他要寻的人,更不知这样下去,她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若只身在里头,届时还有没有命在。
没命在倒不至于。
即便一切法子皆失灵,墨灵申还有遁地兽可以驱使,寻个对方戒备的空子,逃出生天应该无有太大的问题。
但多带一个人在身边,似乎又有些问题。
他乃饲灵而生的朝鸣族,迫于无奈之时,如果赌上他手里的一干灵兽,或可与眼前的神识大军博上一博,可届时他“两袖清风”还被旁人给认出来,那不是白白辛苦蛰伏了一场?
况且,迄今,他与这女子的前怨,他也只向她抛了一只飞耳兔,不过一个小点心罢了。
墨灵申在衡量值不值得。
那年之后,他便不再管苍生受不受苦这一套。那年他朝鸣族蒙受大难之时,除了长秋山宗主石磙带的一队人马相助,旁的也未有几人伸出过援手。旁人尚且不管他们的死活,那旁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至于锦灵城中降妖一事,他也并非出于什么大义,乃是他手里的灵兽需要粮食,恶妖们戾气够重,甚合凶残一类灵兽的口味。否则他才不会入城呢。
谁曾想会遇见许乘月这女子,他更没想到又在这林中遇见她,如今还陷入这场可笑的人祸之中。
墨灵申心思浮动之际,许乘月已在催动灵力帮助灵种生藤,只是那么庞大数目的生灵,着实耗费了她不少灵力,许乘月是连带着吞助益丹外加以符箓摆出个临时的吸灵阵,总算赶在第一只天龟蛋裂开一丝细纹之前,以初生的灵藤,尽数爬满了天龟蛋露在土外的那部分龟壳。
她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她了,明明不敢却总又孤注一掷,她如今的想法很简单,尽力拖延时间,让他们能设法寻一寻那歹人的藏匿之处,即便修为抵不过人家,找寻无果,那她也还有法可施,即标记。
撒在龟壳上的灵种内,她还掺了细如砂砾的种子。那种子能在灵龟破壳的一瞬进行寄生。
虽不是所有种子都能寄生成功,但只要有一颗种子能寄生成功,那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此时她已经闻不到那股子臭味了,许乘月只能另想法子去寻人。不过这法子真叫她有些肉疼。
除了那株得来不易的冥蝶花,她拿出的东西,还有管南悬才赠她不久的斑纹花芍。
许多人不知,冥蝶花与花芍,在最最最初,是生于同一处,即那早已消失于世间的通天峰。二者便是来自其西北方向上,同一苦寒严峻之地,流石滩。
在流石滩上,能适应的行走之物并不多,无味的冥蝶花需要花芍的斑纹和香馨之气,吸引一种特定的传粉者,斑纹绒雄蜂,而冥蝶花则为花芍提供温暖的庇护所。
长此以往,二者之间逐渐建立起了某种感应。
而许乘月要利用的,便是这种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