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犯难道:“我不会煮。”
管南悬轻抿下唇后,转头直直瞧她:“你不是有个会为你洗手做羹汤的莫公子么?”
许乘月也转头。
她瞧了瞧他眼底那片深邃,故作恍然大悟地道:“说得也是。”
“下次也带我去尝尝这位莫公子的厨艺呗!”
“有机会。”许乘月不无尴尬地应付着。
她不知,管南悬在她转回头去之时,已笑弯了一对眼睛。
她更不晓得,她与管南悬的手不再绑于一处之后,她忙着补觉的那阵功夫,管南悬便什么都从步千阳处得到了解答。
什么教她幻灵术的张青年,那不过是步千阳的一个相交好友,而那带她闯秘密符阵取灵株的董才俊,也不过是江汝的一个远房表叔,至于那为她洗手做羹汤的莫公子,实乃某处客栈的一个厨子,那厨子因承过她的恩情,故而对她格外照顾。
但这哪一个拎出来,不比她父亲的年岁还长?
尽是她的胡诌。
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管南悬看着许乘月肉嘟嘟的侧脸,即使就这么无言的陪她行路,他也好似正身处三月,柔和的阳光照在脸上,温暖而舒坦。
可行出不过数十步,他在许乘月的身后,便纠起了眉心。他的额上更是爬满了汗珠,那模样,分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点,很快就被许乘月所察觉。
一个人的气息,还有步伐,即使是一小点的改变,都能让人觉出异样。
于是,许乘月停下脚步,想等一等落在她身后两步的人。
可她停下,对方也停下,仍是与她保持着两步之遥。
这倒是怪事了!
前一段日子,他没羞没臊地,干什么不是同她行于一处,现在是怎的,突然想起来要谨守礼节了?
许乘月越想越觉得不对,索性回身瞧住他。
她试图从这张俊脸上瞧出点什么,但除了白一点,却也平静如常,叫人看不出一丝异样。
不过……
“你平日里施术,惯用右手,为何方才丢那条银蛇,用的却是左手?”许乘月忽想起这点来。
管南悬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不过他总算是维持住了脸上那一抹淡笑,目光落在她左手处,方道:“见你左手使得比右手利索,故而也想试试。”
许乘月定定瞧了他一阵,不再说话了。
她瞧着管南悬的那一会儿,管南悬觉得,她的视线穿过他落在了别处,有那么一瞬间,他更是觉得,即便她就在眼前,但他离她仍是很遥远。
许乘月开工前的这个小插曲,很快便淹没在忙碌之中了。
如是过了两个月,紫疹紫溃终于得到控制,再过两个月,问剑宗的隔离殿也日渐空了出来。
这期间,许乘月再未见到过管南悬。
问剑宗的人,不论谁去问,口径皆是一致,皆道他伤了,早两个月便去了一处洞天福地,闭关养伤了。
许乘月在回宗门的飞舟上,再次回想起她与管南悬的那个早晨,想着他白着一张脸瞧她,同她说话,就这么望着天边的云霞,陷入了沉思。
这场祸事之后,待过了休养回神的前几日,起灵宗一门上下,较之从前越发的勤勉,闭关的闭关,异化灵植的异化灵植,培育新种的培育新种,两耳不闻窗外事,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不过,许乘月这几日,却正闭了洞府养精蓄锐。
倒不是她偷懒。
而是刚抵达起灵宗的那日,她以芪实,一种味道似鱼腥的独特灵植,以它为媒介来“勾|引”两种灵植,使得这两种灵植,变异进化出的那个新灵植,在他们忙碌的这几个月里,长出了花蕾,已有了盛放的迹象。
许乘月不顾疲累,不舍昼夜泡在灵植园里十数日,图文并茂地记录了那株新灵植开花的全过程,并为其命名冬凝草,花名为冰凌。
新植诞生定性,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许乘月放任自己呼呼大睡几日之后,再醒转,第一时间去到灵园,她人都傻了。
放眼望去,整个灵园,白花花的一片,所有的灵植,竟都结上了一层冰溜子,花是冰花,树是冰树,感应之下,竟是只能察觉到一种灵气,就是那冬凝草的。
许乘月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竟是虚浮,弄得她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