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卡在最难斩断的筋膜处,我咬着牙稍微用上了更大的力气,握刀的右手开始微微发抖,腕骨能够感受到使劲时从刀柄回弹来的压力。
“老师,需要帮忙吗?”
刀柄小小地震了一下我的手心,结罗的声音传来。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其他器育师的身影,小幅度地摇摇头:“不用。”
回答完他,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厚厚的靴底踩在狼肚,双手握住刀柄转动刀刃,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把长长的刀身从脚下这匹已经断气的岩盐狼中拔出。
“加上这只就是五匹……今天收获还算不错。”我盯着腹部破开了一个血窟窿的狼尸,用力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干脆顺着作用力瘫坐到地上,用还算干净的左手擦了擦额前沁出的汗水。
稍作休息,我起身准备把这头岩盐狼的尸体拖到临时驻扎的营地里,结罗先我一步变回了人型,揪住岩盐狼的后颈皮,轻轻松松地把这头狼尸拎了起来。
“那,这种力气活不需要老师来做。”他弯着眼睛,开朗地朝我露出了小虎牙。
可爱,怪力但可爱。我心里的小人面对结罗灿烂的笑容,熟练地掏出墨镜戴上。
“老师进步很大,现在面对单只的岩盐狼也能比较熟练地针对弱点了。”结罗娴熟地从右侧大腿的刀带抽出求生刀,刀柄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后,他提着狼首麻利地割喉放血。
他一边忙活,一边不忘语速飞快地对我刚才的战斗进行评价:“力量方面是差了一点,不过以老师目前的身体素质而言,能做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谁曾想一个多月前的我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坐班白领,现在居然已经能拿刀跟狼搏斗了,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那真的是太好了,要是一直依赖你的话会很麻烦的。”手心大概是起了水泡,被汗水浸润,有种火辣辣的疼悄然蔓延开来。我笑着回应结罗的话,握了握拳,把手稍微背在身后。
结罗知道我指的是让他操控我身体的事,可明知如此,他仍然像是有些失落一般地望着我:“老师一直依赖我也没有问题。”
哎,哎,这孩子的直球攻击快要打出全垒打了。
我转过脸假意严肃地看了看天色,故作镇定地抬手点了点他饱满的额头:“该回去了,去康特维特之前我们还得拜托农户替我们剥离皮毛。”
不知不觉,我和结罗已在因缇丝驻留了一周。
在这一周期间,通过我泡餐馆酒馆听雇佣兵吹牛的各方打听和钻古书店街的不懈努力,我的通识水平总算到达了基本生活的合格线。
因缇丝,这座位置边陲的小城是约十五年前才被纳入费路皇室管理范畴的新兴城市,因兽皮和脉血矿业出名。
在被正式收编之前,靠近费路国界和周围都被无边森林包围的因缇丝是流浪者的乐园,流民,犯罪者,逃难者,各色无家可归的人扎根于此,因此她也被戏称为【流浪者之都】。
虽然当下的治安环境已经随着皇家驻军的介入稍有好转,但仅仅只是在靠近城中的富人区稍有变化,靠近城外的平民区仍然偶尔暴.乱,流民游荡,抢劫与偷窃事件层出不穷。
而在这些流浪者里,说不定就有无主或者被弃后侥幸存活的人形混入其中。
这个结论不难得出:我不由得想起第一夜撞入我怀里的那个孩子——能够在反抗中抓伤结罗的孩子,这力道怎么看也不是人类小孩能拥有的。
他苍白的脖颈暴露在外,然而上面干干净净,并未戴着拘束环。
人形的面容本来就与人类无异,只要小心注意不在人类面前受伤,想要混迹在市井中伪装成人类生活也不是难事。
因缇丝对我而言并不是个适合久居的城市,我期望能在更加安逸和平的地方定居。
而在整个费路版图里,最为人所向往的便是费路最璀璨的明珠,也是现任皇室成员所在的中心城区,【冯恩格里】。
冯恩格里在费路版图的东南,与西北的因缇丝距离甚远,用于交通的飞兽艇票价高昂,一张约三万银时。
也就意味着,我至少得驻留在因缇丝四到五个月,才能可能攒够前往冯恩格里的船票。
有目标自然就有工作的动力,此时费路正逢春季,因缇丝的城西是一片茂盛的平原,过量繁殖的岩盐狼会在这个季节频繁地袭击农田,因此康特维特的招募板上有定期的关于岩盐狼的剿灭任务。
按匹数算钱,期限直到春季末尾。
这对我来说正好是个合适的任务,赚钱的同时还能顺便磨炼我少得可怜的战斗技巧。
这一小块农地附近的岩盐狼应该是被接下任务的器育师围剿得七七八八,另一支雇佣兵打扮的两人小队也正好结束了战斗。
那两个男人一看就是专职的赏金猎手,从猎杀到剥皮行云流水,按部分切分的兽肉和雪白的狼皮分别摞得齐齐整整。
我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