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熄灭的火苗,突然跳动着拼命燃烧。
“和我签订契约吧,人类的女人。”他看着我说道,“眼下尽快离开因缇丝是唯一的办法,我了解这座城市,只有我可以帮你避人耳目地离开。”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我需要一个被康特维特承认的安全身份。只要你愿意带我出城,在到达落脚的安全之处后,我就会消失在小姐你的眼前,怎么样?”
的确是不错的条件……可,我要怎么证明他说的话是可信的。
我皱起眉困扰地思索着,这些日子会跟结罗相互商量的习惯让我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自从对话开始便一直保持沉默的长刀。
但我这一眼立马便被短弓捕捉到了,他很快地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于我的天真而感到的不可置信:“契约期间,我不会做,也不可能做任何有害于你的事。”
“当然,你也不必担心契约结束后我会对你不利。”咽喉被牢牢踩住的疼痛让他轻微一顿,缓了缓后对我继续道,“毕竟以你刚才的实力……制服我,轻而易举。”
话音刚落,原本正严肃思考可行性的我内心开始疯狂滴汗:那其实根本就是结罗一个人的实力……
“还不相信的话,问问你这条鼻子特别灵的狗怎么样。”
我一瞬的沉默被短弓误会成猜疑,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随后眯起眼,瘦削的手抬起,握住了结罗踩在他喉管的靴筒,稍微用力地往外抵抗:“人形对谎言向来敏感。来,闻闻看,我对你的女主人撒谎了吗?”
我注意到他们的举动,朝结罗使了个眼色,小幅度地摇摇头。
看到我眼色的结罗难得地皱起眉,他大概是对于我的做法不太认可,但仍然是顺从地撤了力道,伸手把被压制住的短弓从地上拎起,虎口扼住他的脖颈,就像初遇的那次一般。
“他没有说谎。”结罗巧妙地控制着右手的握力,微微收紧手指,使得被他卡住脖颈的短弓只能仰起下颌呼吸,“我都听老师的。”
我捏了捏酸胀的眉心,下定决心后便让结罗松手:“我明白了。”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正确的缔结契约的流程,这类的知识只是对于生长于此的本土人而言一定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基础,我拼命回想起当初与结罗相遇时他对我做过的事,硬着头皮朝摩挲着脖颈的短弓伸出手,稍稍摊开掌心朝上。
少年偏凉的手指轻轻地托住了我的右手,如此接近的距离下,我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其实比我要稍微高出少许,他平视过来的视线些微偏高,就连手指的指节也比我想象中要修长许多。
他冷淡地把我朝上的掌心翻转向下,牵住我指尖的手稍稍用力,我便不受控制地将手背伸到他的面前。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绿眸在垂眼时总算流露出一丝平和的顺从,目光不再尖锐。
等一下,这个动作……
我突然无所适从起来,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与结罗困在器花的腔体内时他落下的渡气一吻。
受到想法影响,被少年攥在掌心托着的手指不受控地微微蜷缩,于是他握得更紧了一点,苔绿的发丝因他低头的动作拂过我的手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很轻微的触感。
他的唇轻轻地印在我的右手食指,他的手指很凉,唇却如人类一般温热。
这转瞬即逝的轻触足够让我的耳根都条件反射地烧起来:“这样就好了吗……啊!”
他张开嘴咬了我食指的指根一口,很快很轻,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呼出声。
所幸烙印的微痛紧随而至,冲散了这种尴尬,灼热感随着刻纹游走,右手的食指上隐隐浮出绿棕的倒立三角刺青,一轮半月的环弧穿过其中,类弓类矢。
“契约成立。”好在短弓似乎并不在意我一惊一乍的反应,他松开托住我右手的手指,直起身后拍了拍他灰扑扑的斗篷,恢复了那副鲜有情绪波动的模样,“短弓,莱米,擅长夜战和暗杀。”
他直视我的双眼:“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就拜托你了,契约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