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好奇,普通人无法看见恶魔,比伯他跑什么……反正在杨雪婷的角度来看只有我一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罢了。
天色逐渐黯淡,路面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将地面照亮。
而就在一盏灯下,我看到了……一个天使?!
留着齐耳短发的天使伫立在灯光下,浑身雪白的祂站在那儿就像一幅描绘黄昏油画上莫名被添了一笔白色颜料,一看就知道是画家在打瞌睡时失手按上去的。“原来你在这里。”天使看着我,“浑身都是恶魔的气息,我差点没有辨认出来。你在用血肉供养恶魔?”
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前。我否认:“没有……”
“心灵没有被腐蚀,就代表着有救。”祂说。
忽然天使后背的翅膀张开,凭空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雪白的羽毛一片一片地从空中掉落,有一根落在我的头顶,我将它拿了下来,白色毛发中藏着的羽管坚硬,我思考了一下,随意伸手捞了几根没掉在地上塞进口袋里。
这些羽毛是个好东西,至少在落在地不超过两秒就被泥土分食掉,准确的说是被泥土中微生物,它们看见羽毛就像看见什么珍宝一样迫不及待。
在记忆中,除了马利安神父与比伯对峙那一次,我经常在半梦半醒间看见天使,祂通常以手持着匕首高举过顶的姿势站在我的床边,然后在我惊醒时又突然消失。
我能意识到自己是被监视的,无论何时何地,就像一个被定下死缓的囚犯一样。
我走进家门,发现玄关处多了一双陌生的鞋子。
我换完鞋子后跑进客厅,只见侯维和马利安神父正坐在沙发上愉快的聊天,在意识到我以后齐齐看向我。
“马利安神父来了。”侯维笑道,“你应该很想他吧。”
我愣了两秒,有些局促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好久没看到马利安神父了,有点紧张。
“没想到你们居然搬家了。”神父说,“孤儿院去年遭了火灾,你们的联系方式都被烧了。我耗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你们。”
原来那个天使是马利安神父恳求祂来找我的。
神父问:“你的玩偶怎么不带在身边了。”
我看了空荡荡的怀抱,道:“毕竟我长大了啊……”恢复记忆后,我就把玩偶再次扔回地下室,不仅仅是因为它是恶魔的容器,更多的是对Aria厌恶。
听到我这话,神父笑了起来。
我们又聊了一会,无非是关于我这几年过的如何的。我没怎么开口,都是侯维在说,他很喜欢和别人聊我的事,就像一个父亲在分享自己养孩子的经历时那样开心。
“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马利安神父站起身。
侯维起身送他,“难得来一次,不再多叙叙旧吗?”
“不了,我还得回去处理孤儿院和教会的事情。”马利安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撕下一页纸递给我,“孤儿院重建以后和以前不一样了,有空来看看吧。”
我接过,点了点头。
神父走了以后,侯维收拾桌上的没喝完的茶杯。他随口说:“马利安神父真是个好人啊……”
确实是个好人,我看着纸上的字迹发呆,英文飘逸秀美,汉子却歪歪扭扭,是两个极端。
“马利安神父在国内生活多久了?”
“听修女妈妈们说,他很早就来国内了,可惜中文一直不好,在我进入孤儿院那段时间才刚刚不需要翻译随时随地陪伴。”
“是吗,没看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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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孤儿院的变化确实很大,每一处都是崭新的,鼻子仔细嗅一嗅还能闻到未飘散干净的甲醛的臭味。
唯独院长办公室的变化不大,看来火势没有逼近到这里。
“难得回来一次,有什么感悟?”马利安神父为我倒了一杯茶,我赶忙起身想接过,他却不在意地挥挥手让我坐下,“几年没见,你怎么变生疏了。”
生疏不至于……我对马利安神父一直很敬畏的。
我双手虚虚捧着滚烫地茶杯,“我很怀念这里的,感悟……倒没有。其实我也挺想看望一下图朵妈妈的,来的路上我顺路去了一趟她的办公室,可惜她不在。”
“图朵已经去世了。”
我愣住,“啊……”
马利安笑着安慰我,“别看她一副精干的模样,其实已经很老了,比我好大上一轮,如果用世人的话来说应该是寿终正寝吧。”
寿终正寝是个好词,我应该表现出为除魔修女高兴的模样,但我做不到。
“其实这次让你回来,是有其他的事情。”神父说,“教会决定除掉你的恶魔,林梦,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那真是求之不得。
“我知道,您在纸条上写了。”我从包里拿出两本书和一张照片,这是我从Aria家里拿来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