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商行的船契。”
“船契?”齐毓惊讶,把纸展开看了起来:“还真是。你怎么有这个?”
周敬说:“今天云大小姐和戴传来找我了,他们跟我做了笔生意。明日他们约云家二爷和胡三爷谈事,要我以岭南王的身份出面保下他们,这几艘船作为谢礼就划归岭南王府名下。”
齐毓当即严词反对:
“这怎么可以!你出面就出面了,要他们船算怎么回事?这不成以权谋私了?绝对不行!”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他们坚持。”周敬说。
齐毓把船契卷起:“他们坚持也不行,必须还回去!”
周敬按下她的动作,齐毓见他还有话说,便耐心等候。
“云大小姐说,云家商行近年来的生意很不好做,船有一半都搁浅在岸上,所以她才在年初时解雇了很多船工,可光是解雇船工也难以维持,船长久不开总要维护什么的,每一样都要银子。”
“所以,她本就打算再卖掉几艘,可如今这行情,根本没人愿意买她的船,所以,她就想请我把船买下。”
听周敬说了原委,齐毓总算了解,平静下来:
“哦,这么说船是你买的啊?”
“还没买呢,这不在跟你商量嘛?”周敬给齐毓又夹了些小菜,兴致勃勃的问:“齐老师,你觉得怎么样,咱……买吗?”
齐毓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动了心思,捏起小黄鱼的尾巴咬了一口,问他:
“买是可以买,可我们的钱够吗?”
他俩虽然出身都还行,但却是两个不受重视的,现在手里的钱都是成亲攒下来的,还有就是临行前跟亲戚伸手要来的,拢共加起来也不到十万两。
船,应该很贵吧。齐毓心想。
“我让张顺去打听过了,一艘五千石的旧船,市场价大概也就是□□千两的样子,五千石以下的两三千两就能拿下。咱们不买多,买个四五艘,三艘大容量的将来跟着云家做生意,两艘小容量的可以装修成客船,等以后水匪平了,咱们可以坐船出海游玩,你觉得怎么样?”
一整个下午,周敬都在脑子里捣鼓这些,做出了个初始购买计划,就等家里领导审批。
领导见他口若悬河,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哪里还说得出不同意,更何况他这个计划听起来确实还可以,泉州这边多山多水,海运暂时没发展不代表以后没发展。
水匪总是要平的,等以后水匪平了,船运生意飞起,他们不就可以躺着收钱了。
“怎么样嘛,说话呀。”周敬凑到齐毓面前细细观察她的表情,齐毓被他膏药般的缠劲儿逗笑了,把那张快贴上自己的脸推开一些,说:
“先吃饭,待会儿再拿钱。”
愿意拿钱就说明领导准了,周敬眉飞色舞,殷勤备至的给齐老师夹菜,生怕把他人美心善的齐老师给饿着。
第二天,周敬怀揣巨款出门,踏步如飞。
孔大人乘轿而来,朗声唤住:“王爷。”
昨晚周敬派人去请他今早一同前往云家商行,还点名要他带些官差,说可能有人要闹事。
孔大人的轿子后面跟着两队佩刀的官差,威风凛凛,足够唬人,周敬很满意。
请孔大人一起上马车,两人一起往云家商行赶去。
路上,孔大人对周敬不住的夸赞齐毓,说岭南王妃不仅出身高贵,学识渊博,对农耕之事知知甚详,关键还愿意下田亲力亲为的指导,完全超乎了他对大家闺秀的印象,把齐毓说成一个心系天下百姓的大圣贤者。
对于以上夸奖,周敬有多少收多少,反正只要是赞美齐老师的,再夸张他都能欣然接受。
很快的他们便赶到云家商行外,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不小的骚乱声,周敬率先下车,只见云家商行大门紧闭,门外围满了情绪激动人,他们有的拿棍子,有的拿石头,都像跟云家商行有什么生死大仇般砸着大门,其中有几人尤其激愤,时不时的说一些煽动之言。
看来云家商行的困境比周敬想象中还要严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