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说话,陆深就皱眉道:“难道陆三小姐今日来又是羞辱我的?”
“你误会了。”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陆深的豪放发言,陆筝宁有些尴尬,“我听说你出家了,就来看看。”嗯……虽然本来是想取你命来着。
对于陆筝宁的话陆深是一个字都不信,自己不过是想离开陆府,那日刚好混上了出府去接陆筝宁的马车。自己饿极了,看到小沙弥拿来的桂花糕,一时恍惚,将她吓得落了水。
可自己后来也听说,当时明明是自己之前大病了一场,身体虚弱,要不然怎么会被自己吓得脚下不稳。
她落水昏迷了多久,自己也就被那群仆从按在地上跪了多久。
然而她一醒来,就是借着自己的权势羞辱自己,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都说她身份尊贵,在陆深看来却是远不如身份低微的姜妙锦。
“陆三小姐不必在这和我说这些虚伪的话,我也没兴趣,如果陆三小姐不是来抓我回陆府的,就请回吧。”陆深话语带刺,“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来日若有机会,曾经陆府带给我的一切,我也会悉数奉还。”
听到陆深的话,陆筝宁却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有些恍惚起来。
原著对陆深的描述就是一个反复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暴戾君王,自己真的要用自己与家人日后的性命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吗?
看到陆筝宁失神,陆深有些不屑:“陆三小姐,你不必假惺惺来……”
陆深的话,陆筝宁已经听不清了。
看着面前这个现在个头还不如自己的陆深,书里的他会在日后成为掌握全天下生杀大权的君王,为什么要将命运交给渺茫未知的日后?
心随意动,陆筝宁握紧袖子中的素银梅花长簪,突然朝陆深胸前扎去。
长簪刺入的一瞬间,鲜血一下就染红了陆深的素麻僧衣。
陆深始料未及,身体也顺着惯性连带着陆筝宁一起倒在地上,扬起一地尘灰。
看着胸前的长簪,以及紧握着长簪的那只手的主人陆筝宁,陆深冷笑道:“陆筝宁,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必杀你!”
原本还在惊愕自己真的出手的陆筝宁,在听到陆深的话后,又想起原书里描绘的自己的结局,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已是无端灾祸,为何还要被别人假定了结局?
陆筝宁手下用力,又将长簪没入血肉几分,道:“那我今日便杀了你,永绝后患!”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了善,疾步赶来,看到这一幕,素来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惊慌:“阿宁!”
这声阿宁,明明就在耳旁,陆筝宁却觉得无比遥远。
在陆筝宁恍惚间,陆深已经推开了陆筝宁,拔出胸前的长簪,刚准备朝陆筝宁动作,却被了善呵停:“净思,你要造杀孽吗?”
“师傅有所不知,净思此生,父母不详,身世不明,受尽欺辱。可偏有人赶尽杀绝,难道自保回击也是错吗?”陆深反问了善,不等了善回答,就继续举簪朝地上还未爬起来的陆筝宁刺去。
眼见陆筝宁躲不开,了善忙伸手去拦,那长簪便刺入了善手掌,一时鲜血如注,顺着手掌留下,滴落在尘土上。
“师傅,我……”陆深也没想到,了善会自己为陆筝宁挡。
了善摇摇头,道:“你受伤了,先去找了悟师叔治伤去吧。”
陆深看了一眼陆筝宁,又看了一眼受伤的了善,最终还是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看到了善受伤,陆筝宁也清醒过来,捡起地上的长簪,看着了善的伤:“师兄,你受伤了!”
了善面色发白,却仍是扬起一抹宽慰的笑,道:“无妨,陆施主,放过他人也是放过自己。”
陆筝宁一愣,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刚刚一下就魔怔了。明明自己已经被了善说服,可看到陆深,又总是想到原书的结局。
见陆筝宁发愣,了善伸手要接过陆筝宁手里的长簪。
陆筝宁看着了善伸过来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手里紧握的长簪,只是突然发问:“师兄,你为何不唤我阿宁了?”
除去刚刚情急,今日了善便一直叫自己陆施主,仿佛渡化陆深,渡化自己,都是他一个佛子的应有之义。
听到陆筝宁没来由的发问,了善苍白的脸上却是展露出一丝无奈的笑:“阿宁,可还记得师傅最常念的经文是什么?”
了善的话,让一段似乎被紧锁的记忆再次从陆筝宁的脑中醒来。
冬日的落梅别院,飞雪落满了别院,院外的梅花也被覆上一层薄雪。
一处禅房内,昏黄的烛火晃晃悠悠的燃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僧弥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时一尊如来佛像,嘴里小声的念着经文。
禅房外的门被推开一个小缝,烛火晃悠得更厉害了,小僧弥注意到烛火的变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身旁闭眼专心念经的师傅,确定师傅没有发现后,微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