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情竖着耳朵听系统播报,从肉眼判断,最高26比赫必然超出了人类能掌控的速度极限,在这种情况下转手操场面一定会很壮观。
可即便如此,Alpha依旧享有特权,他们跟其他性别在身体素质上的差距就这么大?
予情皱了下眉,被男人看了个正着。
他终于点燃了那支把玩许久的烟,略带苦涩的气味淡淡地弥漫开来,而后被循环系统吸了个干净。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侧着脸有些漫不经心,说着“想问”,却并不等她回答可否,“你没想过逃跑吗?”
予情觉得他在讲废话,她一个摸不着头脑的空降兵能跑哪去,与其和卖女儿的家庭呆在一起,还不如跟他走了——老娘无所畏惧。
只是对于昨天之前的薄心而言,她也许想过,也许不敢,也许说服了自己,就像渣爹催眠她一样信了那些话,到上流社会去认识能捞她出苦海的Alpha。
“反正跑不了,何必白费力气。”予情不认为一个灰色俱乐部能疏忽大意到叫鸭子飞了。
“有你这种觉悟的Omega不太多见,”男人微微一笑,“刚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能把自己活活哭死——当然,能想开最好,你是我负责的区域里的‘商品’,如果受了损我也会被考核。”
跟她想的差不多,予情看了他一眼,“你手下有多少我这样的‘商品’?”
男人呼出一个烟圈,“四五十个吧,不过Omega加上你只有三人,所以你还是很贵重的……你老爸用你抵了很大一部分债务,如果你妹妹也撞大运分化成Omega,呵呵,狠一狠心你家能迅速脱贫致富。”
“这不好笑,”予情点了点膝盖,翘起腿,对Omega的人数和价值做了重判,“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商品’,特别是Omega,真的能自赎离开吗?”
男人侧头对上她的目光,细长斜挑的双眼里闪过略带恶意的光: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欠毒打。
予情其实不太意外,Omega据说对Alpha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为了自己中意的Omega豪掷千金,这大约也是极光的生财之道。服务生事业如果搞得红火,指不定能从肥羊身上坑不少钱,感觉也不至于要用一辈子来服务无良东家。
但若Omega少到足以成为一笔隐形财富时,那可难说了,最容易节制他们的点就是那些利滚利的高额债务……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一穷二白三黑户的予情蹭了蹭唇角沉思,暂时无解她也不是很在意,又问:
“我以后有事能找你吗?放心,互惠互利的那种。”
这话着实有趣。男人深深吸了口烟,仿佛要把对面骨瘦如柴的Omega看出个洞来。
“……你混得下去再说吧。”
这等于同意了,予情饶有兴味地仔细瞅他好几眼,“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名字吗?”
男人的表情掩在烟雾后不甚分明,看不出高不高兴:
“不要随便用我的名字招摇,你会知道代价的。”
“我叫伊恩。”
伊恩的冷淡并没能打击到予情,她的心神都落在彼方逐渐露出全貌的银白巨都上。
鳞次栉比的高楼如咏叹人类文明的方碑般拔地而起,直达天际。光怪陆离的霓虹和巨大的全息投影在每一个角落变幻滚动,虚实相间的斑斓色彩让这座都市染上了一丝不可捉摸的奇谲瑰丽。
精心养育在玻璃球内的空中花园仿佛镶嵌于建筑之间的珠宝,遥遥望去,点滴苍翠,浓淡相宜。
但予情没有忽视城市上空若隐若现的金色光罩,它的里外是两个世界,一边生机勃勃富饶高端,一边狭窄杂乱,衰败肮脏。
这强烈的视觉冲突让她感到有些好笑,简直像是反乌托邦文学中的赛博朋克生生投射到了现实里来,毫不掩饰极端的讽刺、混沌和失序。
伊恩不知道她奇怪的表情所为何事,他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好似良心突然回体般向身边来自最边缘矿区的Omega解释:
“没有身份ID无法通过‘女神’扫描,强闯的话会被视为入侵——直属指挥塔的防卫军不是很好说话,一群难缠的Alpha。”
伊恩低声咒骂了些什么予情没有听清,她望着光罩后如巨龙般蜿蜒盘踞在边界的机械城墙道:
“西格玛的政府就这样两极分化吗?城内歌舞升平,城外老破脏旧?”那些紧紧围绕着光罩放射出去,难民营一样望不到边际的庞大建筑群——统治阶层能容忍光鲜亮丽的版图上粘着颗痰也是怪厉害的。
“你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伊恩挑着眼尾,轻嗤一声。
我是替我代表的无产阶级打抱不平,再者,没有洁癖和强迫症的环卫工不是好领导,她一个外来人员都觉得不该当,影响市风市貌。
见她不吭声,估计她也不懂